苏晓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子墨，我不想你因为同情而对我好。如果我的病让你感到负担，你可以..."
"胡说什么呢！"我打断她，"你是我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幸福。"
她没有再说话，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偷偷擦眼泪。
到家后，我发现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在诉说着我的缺席。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本《如何与癌症相处》的书，书页已经翻得很旧。厨房里的调料瓶子排列得整整齐齐，显然很久没人用过。
最让我心痛的是卧室里的情景。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我们的结婚照，但玻璃镜框上积了一层灰。而苏晓雯那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各种药品和体温计。
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我去给你做饭。"苏晓雯挽起袖子要进厨房。
"不用，你休息，我来做。"我拦住她。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会做饭吗？我记得你连煮蛋都会糊。"
确实，结婚五年来，我从没下过厨房。所有的家务都是苏晓雾在做，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照顾。
"学嘛，总会的。"我强装轻松。
打开冰箱，里面几乎是空的，只有一些过期的牛奶和发黄的蔬菜。看来她生病期间，连正常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立刻下楼去超市买菜，买了满满一车的食材。收银员笑着说："先生，您这是要开餐厅吗？"
如果可以，我真想为她开一家餐厅，让她每天都能吃到最好的食物。但是时间不够了，什么都不够了。
回到家，我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才做出四个菜。虽然卖相不佳，但至少能吃。
苏晓雯坐在餐桌前，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菜，突然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太难吃了？"我慌张地问。
她摇摇头，眼泪掉在碗里："子墨，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做饭。"
第一次？结婚五年，我竟然第一次为她做饭？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我抱住她，"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我想吃你做的长寿面。"她在我怀里说，"生日的时候吃，寓意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好，明天就给你做。"我答应着，心中却在默默祈祷：如果真的有神，请多给她一些时间，让我好好爱她。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苏晓雯的咳嗽声惊醒的。
她坐在床边剧烈地咳嗽，纸巾上有血迹。看到我醒来，她慌忙把纸巾塞到抽屉里。
"没事，就是嗓子有点干。"她强颜欢笑，"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我抓住她的手："晓雯，咳血了？"
她的脸色一白："就一点点，医生说是正常的副作用。"
副作用？我想起医生的话，如果出现剧烈症状要立刻送医院。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起身要拿衣服。
"不用！"苏晓雯拦住我，"真的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我不想老跑医院，好不容易出来，就让我安静几天好吗？"
她的眼中有恳求，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倔强。
我只能妥协："那你必须按时吃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知道了，林医生。"她开玩笑地敬了个礼。
吃早餐的时候，苏晓雯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勺子。
"不合胃口吗？"我担心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