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然后关掉了手机。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但至少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要做一个真正的丈夫。
第二章
苏晓雯睡着后，我独自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手机里躺着一百多个未接电话。
公司的股价因为我突然消失正在暴跌，投资人疯狂打电话询问情况，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讨论我的去留。
但这些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翻出手机相册，里面大部分都是工作照片，和苏晓雯的合照屈指可数。最后一张还是两年前她生日时拍的，那时她还是那个爱笑的女孩，眼睛里有光。
现在想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变得勉强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晓雯的闺蜜李悦打来的。
"林子墨，你这个混蛋！"电话一接通，李悦就劈头盖脸地骂我，"晓雯生病这么久你都不知道，你还算是她丈夫吗？"
我没有反驳，因为她说得对。
"你知道吗，她每次化疗回来都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但她从不敢跟你说。她怕影响你工作，怕你担心！"李悦的声音在哭，"她一个人偷偷去医院检查，一个人听医生宣布死刑，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我的心脏。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嘶哑。
"告诉你？"李悦冷笑，"你记得去年她生日吗？她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你回家，从晚上六点等到深夜十二点。你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桌上的菜都凉透了。"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和投资人谈融资，一谈就是六个小时。回家时看到桌上的饭菜，我还以为是保姆做的。
"第二天她问你昨天的菜怎么样，你随口说了句'挺好的'。"李悦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你根本就没吃！她在厨房里哭了整整一夜！"
原来如此。原来我错过的不只是她的病情，还有她所有的委屈和眼泪。
"李悦，"我闭上眼睛，"她还有多长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压抑的哭声："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但是子墨，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她以为还能治好。"
什么？苏晓雯不知道自己只剩三个月？
"医生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我让医生瞒着的。"李悦哽咽着说，"她那么怕死，如果知道真相，她会崩溃的。"
我突然明白了苏晓雯今天在病房里的表现。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住院治疗，她还在为未来做打算。
而我，却要在这个谎言中陪她走完最后的路程。
"李悦，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我不是替你照顾的，"李悦的声音很冷，"我是她的朋友。林子墨，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请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时，病房里传来苏晓雯的呻吟声。我立刻冲进去，看到她正在干呕，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了？"我扶住她，手忙脚乱地找呕吐袋。
"化疗的副作用，"她虚弱地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化疗？我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化疗的？
看出了我的疑惑，苏晓雯苦笑道："已经做了三个疗程了。医生说效果不错，再坚持几个疗程就能康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