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发怔，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的呼吸落在耳后，像电流窜过，她猛地偏头，他的吻却追了上来，手也跟着探向她的胸口。
“别……”她推开他，力气不大，却带着股倔劲，“我想好好跟你学唱歌。”
他的眼神冷了点，没再动，靠回沙发上，又点了首《北京一夜》。唱到高潮时，他朝她抬下巴：“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被他一把拽进怀里。他的心跳得很快，隔着衬衫传到她耳朵里。她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他松开手，她才逃回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余光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离开时，他走在前面，步子又大又快，没回头。她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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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的道歉微信来得很晚：“不好意思，冲动了。”
陆梅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她想起KTV里他唱歌的样子，想起他怀里的温度，突然不想放手。“我喜欢你，”她打字，“不用你现在答应，我可以等。”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就被一个红色感叹号覆盖了。
她愣了很久，笑出眼泪来。母亲打电话问她相亲的事，她嗯啊应付着，听母亲说“隔壁小李家的女儿都订婚了”，听父亲在旁边劝“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听着听着就挂了电话，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一个月后，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时，她以为是幻觉。骂完他又坦白“是别人教我的”，其实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思——反正已经被讨厌了，不如把真心扒开给他看看，哪怕被踩碎呢。
张衡果然生气了。“你就这么缺男人？”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发紧，“刚跟我断了，就找别人出主意？”
她想解释，却被他那句“我永远不会爱上你”堵了回去。再打过去，已是空号。
日子像台生了锈的钟，慢慢悠悠地转。陆梅辞了职，开始做自媒体，在出租屋里对着镜头说话，说自己的故事，说别人的故事。粉丝从0涨到1000时，她买了个小蛋糕，对着蜡烛许愿：“忘了张衡。”
2015年深秋，她在“附近的人”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还是乐队演出的照片，他站在舞台中央，举着话筒，眼神亮得惊人。资料里写着“约吗”，像根针，刺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用了张网图，长腿，细腰，头像里的女生笑得张扬。添加好友的验证消息写着：“看你像我认识的人。”
他秒通过：“是吗？”
“嗯，”她编瞎话，“以前见过你演出。”
他果然上钩了，聊了没几句就约在宾馆。陆梅化了浓妆，涂了从来不用的口红，坐在三轮车上晃悠着去赴约。她想，就这一次，把他从心里挖出去，像拔掉烂掉的智齿，疼过就好了。
张衡开了门，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看到她时，眼神里没什么惊讶，倒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喷香水了？”他问，语气平淡。
“嗯。”她捏着包带，手心全是汗。
“出来玩还喷这个？”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嘲讽，像七年前KTV里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