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到了！" 苏晚惊呼一声，抓起背包就往门口跑。跑出几步后她回头，看见林辰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本《时间简史》。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他身上形成光晕，让他看起来像个从物理课本里走出来的人物。
"喂！" 苏晚朝他挥挥手，"这本书，我们可以一起看吗？"
林辰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他举起书做了个 "OK" 的手势，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 那是苏晚第一次看见他笑，像复杂方程里突然出现的简单解。
入学教育大会开得冗长乏味。苏晚坐在会场后排，手里转着笔在笔记本上画小人。她的座位恰好在空调出风口下方，冷风吹得她抱紧了胳膊。忽然，一件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灰色外套轻轻搭在了她肩上。
"谢谢。" 苏晚抬头，对上林辰的目光。他不知何时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手里摊开着一本《量子场论》。
"你怎么知道我冷？" 她小声问，指尖触碰到外套内侧残留的体温。
"热力学第二定律。" 林辰目不斜视地翻着书，"热量总是从高温物体传到低温物体，就像......" 他顿了顿，"就像你现在把外套往身上裹的动作。"
苏晚的脸颊微微发烫。她偷偷打量着身旁的男生：他的睫毛很长，看书时会微微皱眉，右手食指有个小小的茧 —— 典型的握笔姿势留下的痕迹。阳光透过讲堂的高窗斜射进来，在他浓密的头发上跳跃，像一群不安分的电子。
"那个......" 苏晚清了清嗓子，"关于《时间简史》，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看？"
林辰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她笔记本的涂鸦上 —— 一个长着翅膀的数学公式正在追赶一只物理符号组成的兔子。他的嘴角又浮现出那个极浅的笑容："周四下午四点，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我会带量子力学的笔记，你......"
"我带数学分析习题集！" 苏晚抢着说，感觉心脏像被拨动的琴弦，"我们可以讨论霍金辐射的数学模型。"
林辰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书本上。但苏晚注意到，他翻书的手指停顿了 0.5 秒，而刚才她说话时，他耳尖悄悄泛起了红晕。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透过百周年纪念讲堂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射出斑斓的光斑。苏晚裹紧了那件还带着林辰体温的灰色外套，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
"北京的秋天，似乎比想象中温暖。当数学遇上物理，就像两个平行宇宙在某个奇点相遇。"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旁的座位上，林辰的《量子场论》课本第 73 页空白处，多了一个小小的、用铅笔勾勒的南方姑娘侧脸轮廓。
第二章 高数课的拉普拉斯变换
十月的北京终于有了秋意。数学系楼前的银杏树开始泛黄，风吹过时，落叶像金色的蝴蝶在苏晚的白色帆布鞋边打转。她抱着一摞习题集快步走向第三教学楼，怀里的《数学分析》课本封面上还贴着林辰上次借走时留下的便签 —— 用铅笔写的 "第 47 页有印刷错误"。
高数课是所有理工科新生的噩梦，却成了苏晚每周最期待的时光。不是因为热爱 ε-δ 语言，而是因为林辰总会提前半小时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摊开的笔记本上永远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旁边却画着不成比例的简笔画 —— 有时是薛定谔的猫，有时是爱因斯坦吐舌头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