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扶着妆台才勉强站稳。铜镜的碎片里,她看见自己扭曲的脸,竟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药碗旁,那几丝被萧云灼气化的白色绒毛,早已不见踪影。可姜氏却觉得,那无形的蛊虫,仿佛已经从老夫人身上爬下来,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心里,正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理智和伪装。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这个萧云灼,必须除掉。
而此刻,刚走出内院的萧云灼,正抬头望着东侧跨院的方向。那里的黑气比昨日更浓了些,隐约还夹杂着一丝属于萧云昭的、桀骜而迷茫的气息。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姜氏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那位被生母挑唆得背离家族的“好弟弟”了。
萧云灼在萧府的第三日,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在城郊的赛马场悄然上演。
消息传回萧府时,姜氏正在佛堂捻着佛珠,听闻嫡子萧云昭坠马昏迷,她手中的紫檀佛珠“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跟着他吗?”她猛地站起身,脸上那点刻意装出的慈和瞬间碎裂,眼底只剩下惊惶——萧云昭是她手里最重要的棋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些年的算计岂不是白费?
“小、小公子非要跟镇北侯府的世子比骑术,那匹‘踏雪’性子烈,不知怎的突然受惊,把小公子甩了出去,脑袋磕在石头上……”回话的家丁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囫囵。
姜氏心口一阵发闷,扶着桌沿才站稳。她知道萧云昭的性子,被她惯得骄纵叛逆,眼里向来没什么规矩,可往日里再胡闹也从未出过这么大的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猛地想起那个灰衣人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去,把那个姓萧的‘术士’找来!”她咬着牙下令,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说……云昭快不行了,请她去看看。”
家丁领命而去,姜氏却在佛堂里来回踱步。她不信萧云灼真有通天的本事,可昨日老夫人服下对方给的药丸后,竟真的能开口说几句话了,那缠在手腕上的黑纹也淡了许多。若萧云灼真能救云昭……不,她绝不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掌控萧府的一切!
此时的赛马场,早已乱作一团。萧云昭躺在铺着毡子的地上,额角破了个大洞,血糊了半张脸,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随行的大夫蹲在旁边,摇着头直叹气:“头骨碎裂,气若游丝,怕是……回天乏术了。”
几个跟班的纨绔子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他们都知道萧云昭在府里的地位,二夫人姜氏视若珍宝,若是真死了,他们这些同来的人怕是都要倒霉。
“让让。”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众人回头,只见萧云灼不知何时站在了圈外,依旧是那身月白锦袍,只是袖口沾了点尘土。她径直走到萧云昭身边,蹲下身,指尖在对方额角的伤口上方轻轻拂过。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汩汩往外冒的血,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止住了,连周围青紫的肿痕都淡了几分。
“你、你做什么?”大夫惊得后退一步,“死者为大,休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