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老王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王婶的注意力也全在八卦上。
时机到了。
我悄悄溜进堂屋。堂屋里没人。我的目标是墙角那个掉了漆的旧柜子。老王头有个习惯,他总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那些重要的东西——几张皱巴巴的存折、一点零钱、还有他那宝贝的、轻易不示人的一个小木盒(我猜里面是些他自认为值点钱的破烂),都放在柜子最上面一层,用一个旧铁皮饼干盒子装着。他以为放得高就没人敢动,也从不上锁。
我搬了张凳子垫脚,轻易就够到了那个铁皮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有几张存折,卷成一卷的零钱,还有那个巴掌大的旧木盒。我拿出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几枚品相很差的铜钱,还有一块成色普通的玉观音挂件,估计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不值什么钱,但他当宝贝。
我的目标不是这个。
我飞快地把那只用破布包着的金镯子塞进了木盒的最底下。然后,把木盒、存折、零钱都按原样放回铁皮盒,盖上盖子,放回柜子顶层。
做完这一切,我把凳子搬回原位,抹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我回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像往常一样开始扫地。心跳得很快,但手很稳。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发现者”。
这个“发现者”不能是我。那样太刻意。最好是王婶自己发现,或者…在老王头面前发现。
两天后,老王头从镇上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心情似乎不错。晚饭时,王婶又因为一点小事挑刺,两人吵了起来。
“你个死老头子!整天就知道灌马尿!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那点家底早晚让你败光!”王婶摔着筷子骂。
“放你娘的屁!老子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他妈天天就知道叨叨叨!”老王头借着酒劲,脸红脖子粗地吼回去。
“你挣钱?你挣的钱呢?拿出来看看啊!别是都填了哪个骚狐狸的窟窿吧!”王婶战斗力爆表,专戳痛点。
“老子挣的钱,都在这儿!”老王头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冲向墙角的旧柜子,一把拉开柜门,踮着脚把那个铁皮饼干盒子拿了下来,重重地摔在饭桌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有没有钱!”
盒子被摔开。存折和零钱散了出来。那个旧木盒也掉了出来,盖子松了。
王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目光就被那个掉出来的木盒吸引。她眼尖,一眼就看到木盒盖子里似乎露出了一个金灿灿的角!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伸手,一把抓过木盒,打开盖子。
那只沉甸甸、金灿灿的镯子,赫然躺在几枚铜钱和那块玉观音上面!
堂屋里瞬间安静了。连老王头的酒气似乎都醒了大半,他瞪大了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抹金色。
王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肉。她一把抓起金镯子,掂了掂分量,又放到嘴边用牙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金子!是真金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尖利刺耳。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老王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好啊!你个老王八蛋!怪不得整天藏着掖着!原来背着我藏了这么大个金镯子!说!哪来的?是不是哪个相好的送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