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治医生欲言又止，"阮小姐说费用方面需要你签字确认。"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她这么说的？"
主治医生点点头："她说你们是夫妻，医疗费用需要共同承担。"
我笑了，笑得主治医生一脸茫然。多讽刺啊，在医疗费用上记得我们是夫妻，在其他方面却可以随意践踏这段关系。
"告诉她，"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和她，很快就会不是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摘下婚戒放进兜里，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却再也温暖不了我的心。
第二章 婚纱照风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直到眼睛发酸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照片里，江临风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阮慧娴一袭婚纱站在他身边，两人在医院的空中花园里笑得像对新人。阮慧娴的闺蜜林小雨发的朋友圈，配文是："最美的爱情不过如此，即使生命只剩最后时光。"
我手指发抖地放大照片，婚纱是阮慧娴结婚时穿的那件，价值百万的Vera Wang定制款，本该只属于我们的回忆。现在它穿在她身上，陪着另一个男人完成"心愿"。
"陆医生？陆医生？"护士小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3床病人问您什么时候过去查房？"
我锁上手机屏幕，嗓子眼像堵了团棉花："马上就去。"
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我倒抽冷气。但这点疼算什么，比起心里那个被撕开的血淋淋的大口子。
三天前，阮慧娴第一次提起这个"心愿"时，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那天晚上她难得回家早，我正在厨房煮面条。她靠在门框上，手指绞着衣角，眼神飘忽："沉舟，临风他...有个心愿。"
"嗯？"我往锅里打了个鸡蛋，"又想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不是..."她声音越来越小，"他想...和我拍一组婚纱照。"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转身看她时，锅里的蛋已经煮老了，蛋黄凝固成恶心的灰黄色。
"你再说一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
阮慧娴的眼泪立刻掉下来了，这招她用得炉火纯青："你别误会！他只是...想看看我穿婚纱的样子。他说当年没勇气表白，现在快死了，就想弥补这个遗憾..."
"用我的妻子？用我们的婚纱？"我气得笑出声，"阮慧娴，你脑子进水了吗？"
她脸色一下子变了："陆沉舟！你怎么这么冷血？他都要死了，就这么一个小愿望..."
"小愿望？"我一把关掉煤气灶，锅里那坨烂面条和发灰的鸡蛋还在冒热气，"让你穿婚纱和他拍照叫小愿望？那要不要顺便把洞房也入了？"
"你！"她扬手就要扇我耳光，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我们僵持在那里，她手腕上的脉搏跳得飞快。我突然发现，这是这一个月来我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沉舟..."她突然软下声音，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胸口，"就拍几张照片而已，真的没什么。我心里爱的只有你..."
我松开她，后退一步："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她眼神立刻冷了："陆沉舟，你真让我失望。"
说完她转身就走，摔门声震得厨房吊柜里的碗碟叮当作响。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三天后，照片已经拍好了，还他妈发到了朋友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