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房，我躲在医院天台抽烟。戒烟五年了，今天又破了戒。手机震动，是阮慧娴发来的消息："看到小雨发的照片了？我们真的只是拍照而已，你别多想。"
我没回。她又发："婚纱是临风妈妈找出来的，不是我主动要穿的。"
烟烧到手指我才反应过来，赶紧甩掉。手机又震，这次是阮心蕾："姐夫，姐也是为了完成临风哥的心愿，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我直接关机。
下班回家，屋里空荡荡的。餐桌上摆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贴着便签："沉舟，对不起，但临风的时间不多了。爱你的慧娴。"
打开盒子，是块百达翡丽手表，至少值三十万。我冷笑，阮家一贯的作风——用钱砸平一切矛盾。
盒子里还有张卡片，写着江临风的心愿清单。第50条赫然是："和慧娴拍婚纱照，看她穿婚纱最美的样子。"下面还有阮慧娴娟秀的字迹："已完成"。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开车时手抖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连闯两个红灯才赶到仁和医院。
VIP病房里欢声笑语。我推开门时，看到阮家全家都在——阮正宏端着红酒，周美兰削着苹果，阮心蕾正拿着手机给江临风和阮慧娴看照片。阮慧娴还穿着那件婚纱，只是卸了头纱。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笑声戛然而止。
"沉舟？"阮慧娴站起来，婚纱裙摆扫倒了床头的水杯，"你怎么来了？"
我举起那张心愿卡："解释一下。"
江临风虚弱地靠在床头："陆医生，这事不怪慧娴，是我..."
"没问你。"我盯着阮慧娴，"你答应过我不拍的。"
她咬了咬嘴唇："我是答应你了，但临风的情况突然恶化，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沉舟，就几张照片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几张照片？"我指着她身上的婚纱，"这是我们的结婚婚纱！你穿着它和别的男人拍照，还问我值不值得？"
阮正宏把酒杯重重一放："陆沉舟！注意你的态度！临风就像我们家的儿子一样，拍个照怎么了？"
周美兰也帮腔："就是啊，慧娴这是在做善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阮心蕾翻了个白眼："姐，我说什么来着？他根本不懂你对临风哥的感情。"
我环视这一屋子人，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都知道？都支持？"
没人说话。阮慧娴伸手想拉我："沉舟，我们回家说..."
我躲开她的手："阮慧娴，在你心里，我们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是你施舍给我的恩赐吗？"
她脸色煞白："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我要怎么说？"我指着江临风，"看着他搂着穿婚纱的你，我还要鼓掌叫好是吗？"
江临风突然咳嗽起来，一副要断气的样子。阮慧娴立刻转身去扶他，婚纱后背的绑带散开一片，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周美兰尖叫起来："快叫医生！临风不行了！"
阮慧娴头也不回地喊："沉舟！快去叫医生！"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阮慧娴半裸着后背抱着江临风，看着阮家人手忙脚乱，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陆沉舟！你愣着干什么！"阮正宏怒吼。
我慢慢往后退："他有专属医疗团队，轮不到我插手。"
转身离开时，听见阮慧娴带着哭腔喊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