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入府后,更是变本加厉。
她今日说头晕,沈逾白便放下满朝要务,陪她去郊外散心。
她明日说想吃南城的桂花糕,沈逾白便亲自策马,踏月而去。
全京城都在传,首辅大人对新夫人宠爱无度,羡煞旁人。
而我这个正妻,成了最大的笑话。
我安静地看着,等着。
等着他口中那条叫“烛龙”的蛇,被引出洞。
也等着我的心,彻底死去。
04
晚晴愈发觉得,我这个正妻,是她眼中的一根刺。
她开始想方设法地试探沈逾白的底线。
那日,她当着沈逾白的面,指着我发髻上的一支白玉簪。
“姐姐这支簪子真好看,衬得姐姐肤白貌美。”
她转向沈逾白,声音娇软。
“大人,我也想要一支一模一样的。”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我发间。
那支簪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是我在这深宅大院里,唯一的念想。
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随即被一片冰冷覆盖。
他走向我,声音低沉。
“一支簪子而已,晚晴喜欢,就给她吧。”
“阿音,你一向大度。”
我看着他,心口像是被钝刀子来回切割。
我亲手拔下玉簪,递到他面前。
在他伸手来接的瞬间,我猛然松手。
啪。
玉簪坠地,碎成数截。
清脆的声音,划破了院中的死寂。
沈逾白瞳孔骤缩。
晚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上血色尽褪。
我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涌了上来。
“不好意思,又手滑了。”
“看来这簪子,与妹妹无缘呢。”
“林音!”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我,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
“沈逾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是不是要我剖出这颗心,双手奉上,你才满意?”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当晚,一道圣旨打破了府中的僵局。
北境急报,蛮族叩关,圣上命沈逾白为监军,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这是要把他从京城这个温柔乡里,摘出去了。
沈逾白领旨时,晚晴哭得梨花带雨,几乎晕厥。
我却平静地为他收拾行囊。
他深夜来到我的房中,屏退了下人。
“阿音,此去凶险,你……”
他欲言又止。
我替他理了理衣领上的褶皱。
“夫君放心,家中一切有我。”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
“等我回来。”
我抽回手,福了福身。
“恭送大人。”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没入夜色。
我不知道,他这一去,竟是另一场风暴的开端。
他走后第三日,一道陌生的身影,踏入了首辅府的大门。
来人一身玄色锦袍,身形高大,眉眼锐利,腰间配着一把长刀。
他自称是北安侯,楚天阔。
是奉了皇命,前来“保护”首辅家眷的。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沈夫人,久仰。”
05
楚天阔的到来,在京城掀起了新的波澜。
人人都知,北安侯手握京畿兵权,是圣上最信任的武将,亦是文官集团最忌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