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当朝首辅沈逾白三年,他清冷自持,是百姓口中的文人风骨。
直到他从江南带回那个叫晚晴的女子,一切都变了。
他会为她亲手剪去院中我最爱的玉兰,只因她说花粉会让她不适。
他会因她一句梦呓,在深夜冒雨出门,踏遍全城去寻一支梅花钗。
我以为情爱淡了,准备放手成全。
可在我整理他书房时,却在暗格里发现了他用密码写就的密信,那套密码,是我们年少定情时共创的。
信上说,晚晴是废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他必须宠她入骨,才能引出藏在京中多年的前朝余孽。
而他对我日渐的疏离,是为了在我与他和离后,能保我彻底脱身,不受党争牵连。
我捏着信纸,泪水决堤。
当晚,他与晚晴归来,第一次踏入我的卧房,眉眼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我们和离吧。”
他声音沙哑,“晚晴,我想给她一个名分。”
我含泪笑着,将早已备好的和离书递给他,却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主动牵起晚晴的手。
“夫君说笑了,”我轻声道,“妹妹才入府,怎能没个名分?明日我便亲自操办,将她记为平妻,并昭告全城,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大人对新夫人是何等珍重。”
01
沈逾白僵在原地。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翻涌起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身边的晚晴,柔弱地靠着他,指尖却下意识地收紧,攥皱了他的衣袖。
“阿音,你……”
沈逾白喉结滚动,话语卡在喉咙里。
我笑得温婉,滴水不漏。
“夫君不必忧心,我身为正妻,自当为你分忧。”
“妹妹入府,若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妾,岂不委屈了她,也堕了首辅大人的威名?”
我拉着晚晴的手,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语气愈发亲和。
“明日我便递牌子入宫,求皇后娘娘做个见证。平妻之礼,当用国公府的规制,八抬大轿,金玉满堂,定要风风光光,让全京城都看看,夫君是何等的情深义重。”
每多说一句,沈逾白的脸色便沉一分。
而晚晴的脸,则白一寸。
他这出戏,本是演给暗处的人看。
可我,偏要将它搬到青天白日下,让锣鼓敲得震天响,让所有人都来当观众。
沈逾白,你不是要演吗?
我陪你。
只是这戏台,我来搭。
这戏文,我来写。
看谁,先入戏,先失控。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我许久,终是吐出一口浊气。
“……都依你。”
02
第二日,首辅沈逾白要以国公规制迎娶平妻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京城。
我跪在凤仪宫,皇后娘娘握着我的手,叹息连连。
“好孩子,委屈你了。”
我垂下眼睫,声音平静。
“能为夫君分忧,是臣妇的本分。”
皇后不再多言,只赏下一对成色极佳的玉如意,算是全了这桩荒唐事。
府里热火朝天地布置起来,红绸挂满了每一处屋檐,比我当年嫁进来时还要热闹。
我坐在院中,看着下人们忙碌穿梭。
脑海里,是那封密信的内容。
“晚晴乃废太子死士,名‘青鸟’,善攻心,需诱之,宠之,使其信之,方能引出‘烛龙’。阿音性烈,不善伪装,疏远乃唯一保全之法。待事成,吾必负荆请罪,携她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