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最终成功逃脱露天操场,转战室内。
室内操场的塑胶地面泛着潮味,被教官吆喝着围成圈坐下,屁股底下的凉席垫还带着太阳晒过的余温。
“谁主动表演?”教官拍着手笑,“没人来就转瓶子咯!”
塑料瓶在圈子中央转得飞快,我的视线跟着那抹蓝白相间的影子打旋,心里把“别停我这别停我这”念得像咒语。可命运偏爱开玩笑,瓶子晃了两圈,稳稳地停在我面前。
“哇哦,副班长!”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南嘉立刻凑过来推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宁宁,跳那个你练了好久的!我想看!”
躲不掉的。
我站起来时,膝盖磕在席子上发出轻响,走到圈子中央时,余光瞥见许耀洲坐在斜对面,正托着下巴看过来,嘴角带着点看好戏的笑。音乐是临时用手机放的,动感的鼓点一响,我忽然就忘了紧张,身体跟着节奏舒展、跳跃,军训晒黑的皮肤在顶灯下发着健康的光,结束时喘着气鞠躬,满场的口哨声快掀翻屋顶。
后面的游戏像滚雪球,有人讲冷笑话冻得大家直哆嗦,有人唱歌跑调跑到隔壁班都能听见。就在我们以为能歇口气时,几个教官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突然宣布要搞班级才艺比拼。
“副班长上!”不知是谁起的头,呼声瞬间连成一片,“为咱班争光!”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句:“许耀洲也会跳!让俩班长上啊!”
“俊男美女组合!”南嘉的嗓门尤其大,直接把我往许耀洲那边推。
我踉跄着差点撞到他,抬头时正对上他的眼睛,里面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看来躲不掉。”
没有彩排,甚至没商量跳什么。
但当他跟着我踩上第一个节拍时,竟奇异地合拍——他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利落,我的幅度更大些,偶尔肢体相碰时,能感觉到彼此都在笑。灯光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像两只追逐的蝴蝶。
结束时掌声震得耳朵疼。
后来才知道,那天的画面被别班同学拍下来传遍了年级群,而我和许耀州彻底火了起来。
2016年10月15日 阴
军训结束后,我们与其他学校并无差别,都进入的紧张的学习中。
但,不只是为了让我与别的同学多多接触,学习委员的职位莫名其妙也到了我身上。我成为了班级里唯一一个身兼双职之人。
2016年11月2日 晴
第一次月考成绩很快便出了。
红榜前的人潮像退潮的浪,渐渐散去时,我才看清自己名字旁边的那个名字——许耀洲,只比我少了三分。
地理那一栏的98分刺得人眼睛发疼,而他的物理化学几乎是满分,黑色的数字在榜单上烧出两个洞。
我捏着衣角往后退了半步,恰好撞见许耀洲走过来,他手里转着支黑色水笔,目光扫过榜单时挑了挑眉:“差三分。”
“地理你扣了七分。”我下意识接话,话音刚落就后悔了——这语气里的较劲连自己都听得出来。
他笑了笑,没反驳,只是用笔尖点了点我的物化成绩:“下次追上你。”
这话像根火柴,点燃了我心里那点不服气。
立志当医生的人,怎么能在理科上输阵?从那天起,课桌里的错题本厚了一倍,晚自习后留在教室刷题的时间多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