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上盖着灰，唯一亮着的屏幕跳出一句话：“输入主权指令。”
我拿出芯片，试图接入，但端口完全不识别现行编码。屏幕下方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
“PERSON_OVERRIDE=？”
这是林蕊录音中的关键词。她说过，那是旧系统保留的备用指令，用于在编号逻辑失效时重启主控。
问题是，这条指令必须由“双重认证体”输入。换句话说，我一个人不够，需要另一个“持有者”。
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0001。
弟弟当年被带走时，尚在“系统稳定阶段”试验计划中。只有稳定体才有权限写入原始主权指令库。现在，他失联了。
可他留下了什么？
我看向控制台左侧的纸张残片，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回路图，中央写着“E-14 副频口”，旁边贴着一张涂鸦贴纸，贴纸上的小人正举着一只断开的插头，露出微笑。
那是弟弟小时候最爱画的图。他说，“断电不怕，只要我在，哪天都能亮起来。”
我拨开控制台下方积灰，在最深处找到一个隐藏端口。插口被伪装为老式接地线路，但线芯上新装了识别模块，这是林蕊装的，不久之前。
她在引导我，她知道我会来。她也知道我只有在看到弟弟留下的图纸后，才会选择信。
我坐下，手指靠近接入口的一瞬间，屏幕亮起——“准备验证。副频通道接入中。”
一束细微的红光从控制台左上角扫描而出，像一道审判的目光，缓缓扫过我的面孔。十秒后，屏幕停顿。
“0048：非法变量。主权未存档。启动异常比对。”
我按下电台发射键，低声念出我记了五年的那串字符：“P-E-R-S-O-N-…”
屏幕震动了一下，提示音急促：“副指令异常启动。主权通道临界。双频验证中止。”
接着，控制台发出一串急促电流音，警报未响，整个地下通道却突然亮起微弱黄光。
我听到有人在呼吸。
我猛地回头，门口站着一个戴面罩的人影，黑色长衣，手握便携式频控仪。
她声音低哑，却让我瞬间停滞：“你带着他的芯片来了。那就说明，你准备进去了。”
我看着她，她揭开面罩。是林蕊，眼中布满血丝，嘴角还有擦拭不净的血痕。
“他们追我到E-11，但我提前烧掉了识别库。他们以为我死了。”
她走到我身边，拉出一条备用通路线缆，把她的识别芯片和我那枚芯片并排插入主口。
“你只有一半钥匙。”她低声说，“另一半，我保留了五年。现在我们可以进系统了。”
我盯着控制台，输入最后一位确认码，广播系统发出一声低鸣，主画面变黑，下一秒，弹出新的命令行：
“是否接管北岭系统广播权限？”
我没动。
林蕊看我一眼，说：“你要等电回来，还是等他们来？”
我抬手按下确认键。
整个地下空间顿时一静，远方传来隐约的系统语音：
“北岭异常警报：广播主控被篡改。追捕程序启动。”
我看向林蕊，她把电台切换到静默频道。低声一句：“下一站，我们去E-14外环。那是他们数据写入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