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过来一张纸。是我父亲的字迹,字迹很乱,却压着每一笔都稳重得像一封遗书。
“编号存在的本质,不是为了分配资源,而是为了分裂人性。只有当人开始忘记彼此的名字,系统才真正完成了统治。”
下方是一串代码命令——一个完整的自毁逻辑回路,它会将编号系统中每一个“身份绑定”模块彻底抹除,恢复所有公共终端的自由接入权限。代价是,这个过程不可逆,系统将在重启前陷入“失控状态”。
“你确定要启动?”我望向林蕊。
“你父亲在最后一次广播中说过一句话。”她看着控制台上闪烁的红光,“‘编号无法控制那些记得彼此名字的人。’”
我将代码输入主控模块的深层界面。确认键亮起红灯,等待我最后一次按下。
我想起弟弟。他的脸在我记忆中渐渐清晰,不再只是一个编号。我记得他喜欢在废铁堆中捡破电器,记得他害怕打雷时躲进我怀里说“我们会亮起来的”,也记得他最后一次转身对我笑着说“我帮你去看看天黑之后还有没有灯。”
我按下确认。
系统陷入剧烈抖动,整个主控室一瞬间黑了。电力切断前,屏幕浮现最后一行字:
“编号系统即将重构。等待广播主频接入。”
广播主频……我急忙转身看向林蕊,“我们得重新连接D区主塔,否则信号出不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