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下楼，想去找他理论，却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白月。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坐在沙发上，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姐姐，”她看到我，站起身，亲昵地挽住了傅斯年的手臂，“你醒了？斯年哥正说要上去叫你呢。”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傅斯年，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你忘了吗？”白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脸无辜，“我怀了斯年哥的孩子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4
白月住进了别墅。
而我，被傅斯年关进了二楼的主卧。那个曾经充满了我们甜蜜回忆的地方，如今，成了一座冰冷的囚笼。
他收走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断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窗户被钉死，门外，永远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我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绝望的降临。
我的病情，在没有药物的控制下，急剧恶化。
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像是要将我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我的视力开始模糊，看东西时常会出现重影。有时候，我甚至会短暂地失去记忆，想不起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我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开始写日记。
我找出了一本很久以前傅斯年送我的，带着密码锁的笔记本。那是我们之间，唯一还算干净的东西。
我把我的病，我的爱，我的绝望，我的不甘，全都写在了里面。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至少，能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我曾经那么那么深地，爱过他。
“2025年9月15日，晴。
斯年，今天是我被关起来的第七天。头又开始疼了，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我的大脑。我好想你。我想念那个会抱着我，温柔地叫我‘念念’的你。那个你，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2025年9月20日，阴。
今天，白月来看我了。她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她说，等你和她结婚后，就会把我赶出去。斯年，你真的，要娶她吗？那我呢？我该去哪里？”
“2025年9月25日，雨。
我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今天照镜子，我差点没认出里面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是自己。斯年，如果我变得很丑很丑，你是不是，就更不会喜欢我了？”
日记本，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有时候，傅斯年会来。
他从不在这里过夜，只是像一个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冷漠地看着我。
他会问我：“想通了吗？知道错了吗？”
我从不回答。
因为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已经罪无可赦。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我正因为剧烈的头痛，蜷缩在地上发抖。
他以为我是装的。
他走过来，一脚踢在我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许念，收起你这副可怜的样子。在我面前，没用。”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我手臂上被自己咬出的，深深的牙印，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又被冰冷的厌恶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