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心里不爽,但也看得明白。既然父皇不想追究,我也就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儿臣明白。”
可我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转念一笑,语气乖巧地说:“父皇,柳夫子现在好歹也是宫里的老师,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夫子。要是他总这样没轻没重,不懂礼数,传出去丢的可是咱们皇宫的脸面。外人看了,还不知要怎么议论呢。不如这样,让他每天学两个时辰的礼仪,也好懂点分寸,不辜负他的身份。”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父皇听完脸色也缓了:“明玥说得在理,就这么办。”
我从小当皇太女,天天被逼着学规矩,站坐走都要守礼,谁懂我受的那些罪?
一天才学两个时辰?哼,对柳砚来说,实在太轻松了。
5
父皇动作迅速,我刚从御书房往寝宫走,路上就看见几个侍卫押着柳砚往前走。柳砚一直在挣扎,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话。
他一看到我,眼睛立刻亮了,大喊:“殿下!放开我,我要见殿下!”
那几个侍卫知道他是我的老师,面露犹豫。我轻轻抬手,示意他们松开。
柳砚挣脱后朝我跑来,满脸愤怒:“殿下,我不学那些规矩!一概不学!”
我静静看着他:“进了皇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就算你是我的夫子,也不能例外。”
他猛地一甩袖子,语气慷慨激昂:“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志向远大,哪能被这些繁琐的东西绑住手脚!”他瞥了我一眼,又加一句,“这种讲究,也就深闺妇人才会放在心上,真是眼界太窄。”
我忍不住笑出来:“志向远大?连基本的礼数都做不好,你拿什么闯天下?大晋立国以来,礼法早已深入人心,如今连乡野村夫都懂尊礼守矩。柳夫子是父皇特意请来的,难道还不如普通百姓?”
柳砚被我说得脸红脖子粗,仍嘴硬道:“反正我不学!我可不是为了这些细枝末节来的!”
我轻笑一声,语气放缓:“夫子可要当心言辞。学礼仪,是父皇亲口交代的。你这般抗拒,别人听了,还以为你对父皇心存不满呢。”
他顿时不敢再吭声。几名侍卫上前向我行礼:“殿下,教规矩的嬷嬷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我们这就带人过去。”
柳砚边走边低声嘀咕,满脸不情愿。
我忽然开口:“柳夫子。”
他回头望来。我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唇边,笑意温和:“虽说旨意是父皇下的,可让你们学礼这个主意——是我给父皇提的。”
我瞧见他脸色瞬间变了,便压低声音道:“下次若再惹到我,可就不只是学礼仪这么简单了。”
他张嘴就想骂人。我立刻对侍卫说:“柳夫子一时激动,说些对父皇不敬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拿块布来,先堵上他的嘴。”
侍卫迅速应道:“是!”
我望着他被反手押着、嘴巴被堵住,仍瞪圆了眼狠盯着我的模样,心情格外舒畅。
就算父皇看重你,你也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敢跟我明玥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6
这件事过后,柳砚好像也察觉到我不是好惹的,老实了好几天。
学礼仪最是磨人,他每天被嬷嬷盯着,连走路都不会,一步三歪的,还老是驼着背。嬷嬷一恼,抄起戒尺就往他身上打。他气不过,嚷着要去找父皇告状,可我早就吩咐下去,让人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