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这东西落到他们手里,就先交给我。”魏城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笃定——他知道我最终会妥协。
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反问:“光盘里是什么?”
“你想知道的全部。”他发动了车,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划出沉重的节奏,“三个月前的那起坠楼案,不只是自杀,也不只是谋杀。”
我心头一震。
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疾驰,窗外的灯影被拉成长长的线条。魏城不再多说,而是递给我一个厚实的信封,“收好,这是备份。光盘我会处理,但这些是给你的——你可能用得上。”
我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的硬物,像是几张塑封的照片,还有一叠打印纸。车内的气压似乎在一点点变化,我能感觉到他没有撒谎,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该信任他。
“你为什么帮我?”我盯着他的侧脸。
“因为你还敢查。”他的回答很轻,却像钉子一样钉在耳膜上。
车在一条废弃的立交桥下停下,他示意我下车:“从这里走到前面有个出租屋,我的人在那里等你,安全两天。之后,你要自己决定下一步。”
我下车时,雨已经小了,地面泛着冰冷的反光。车灯一闪,魏城的车便没入城市的暗色中。
出租屋的灯很暗,一个瘦小的女人开了门,自称阿琴。她递给我一条干毛巾,又放下一杯热水,“魏哥交代,让你今晚先看东西。”
我坐在矮桌旁,把信封拆开。第一张照片是事故现场的全景——从另一个未公开的角度拍摄,画面边缘的反光玻璃上,清晰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死者,另一个……我看不清脸,却能看出那双手臂上有明显的纹身。
第二张照片是一份会议室的白板特写,上面写着几个字母和数字的组合,看起来像是某种内部项目的代号。
接下来的打印纸是会议纪要的扫描件,落款日期正是案发当天。纪要中多次提到“资金转移”和“风险屏蔽”,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周易。
心口的寒意开始蔓延到四肢。三个月前,我采访周易时,他对案发当天的会议只字未提,而现在,这份文件却清楚地写着他是主持人。
阿琴轻声提醒我:“这些你最好不要带出门,记住内容就行。”
我点点头,把纸张重新放回信封。可就在我抬头的瞬间,窗外的街口亮起了一道白光——不是闪电,而是车灯。
那车慢慢停下,四个男人下车,分散站在街口,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阿琴脸色一变,拉下窗帘:“他们动作太快了,魏哥那边可能出事了。”
我本能地伸手去摸口袋,却想起光盘已经交出,身上唯一的筹码只有信封里的照片和文件。
街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道传来金属碰撞的回音,像是有人用铁器敲打扶手。
阿琴压低声音:“后门,快。”
我握紧信封,从厨房的小门钻了出去。雨后的空气刺骨冰冷,后巷的路面坑洼不平,水洼里映着昏黄的灯。我没跑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知夏,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