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关联。" 艾拉将神经束置于高倍显微镜下，屏幕上彩虹色纤维在营养液里轻颤，像一群活着的光谱，"看这些神经元，它们通过量子纠缠共享意识，像被无形丝线串起的星群。虚空种能飞速进化，靠的就是这套网络。更可怕的是，"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红色曲线陡峭得像悬崖，"它们正在解析人类的基因弱点，上周新出现的变种，已经能针对性攻击守护者的能量防护基因。"
全息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地面景象让艾拉的手术刀险些脱手 —— 融合外星基因的虚空种正在几何级繁殖，影藤藤蔓上挂着分子压缩后的人类躯体，干瘪如抽空的气球，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如蛛网，在藤蔓的滋养下微微搏动。鸣骸的水晶甲壳碰撞声从扬声器溢出，像无数玻璃在粉碎机里翻滚，母巢的低沉蜂鸣则贴着耳膜振动，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频率，让指甲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
"它们在学习......" 艾拉的声音发颤，指尖的星尘液体仍在发烫，烫得像母亲临终前的体温，"进化速度是地球生物的百倍... 不，看这个突变率，应该是千倍。"
"那我们还有胜算吗？" 灰羽的指甲掐进掌心，星尘代码的纹路隐隐发亮，与屏幕上虚空种的基因序列产生奇异共鸣，有几段碱基对甚至开始互补配对。
艾拉转身盯住她，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除非找到它们的基因源头 —— 就像你手里那东西藏着的秘密。你母亲的最后一份实验报告显示，她成功逆转了三株虚空种的异化，靠的就是某种 ' 原始星尘代码 '。"
4 第二章：叛逃者联盟
金属地板上散落着七八个核桃大小的球体，每个都裹着细密银色纹路，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灰羽指尖刚触到其中一个，球体便泛起幽蓝微光，静电噼啪声中传来类似体温的暖意 —— 这种温度精确维持在 36.7℃，恰好是人类最舒适的接触温度。冰冷外壳下，是凯尔的同伴们，他们将自己压缩成量子态，等待被唤醒的时刻。
"这是流亡形态。" 凯尔的触须轻触灰羽掌心星尘代码，杂乱纹路突然有序闪烁，像被唤醒的星座，"0.3 特斯拉量子约束场将我们压缩至原体积的千分之一，但意识始终漂浮在失重眩晕中，像永远踩不到地面的坠落。每次压缩都有 3% 的概率导致意识碎片化，" 他的躯体突然闪烁了两下，像信号不良的屏幕，"我们已经损失了十七个同伴。"
"会痛吗？" 灰羽轻声问，指尖悬在球体上方不敢落下，能感觉到球体内传来微弱的心跳，七个球体的频率完全一致，像被调校过的钟表。
凯尔的躯体泛起涟漪般的波动，像是在微笑，触须末端开出细小的银色花朵："比目睹母星毁灭要轻得多。那天我们的太阳突然变成绿色，所有植物开始吞噬动物，基因链像被看不见的手强行拧成麻花。" 他的触须指向通道深处，尖端微微发亮，"前方 30 米有两组巡逻机器人，生物电场频率极高，它们的传感器能识别 0.1 秒的心率波动，我们得绕着走。"
潜入能量核心室的路径比预想中顺畅。灰羽用母亲留下的权限卡关闭了 60% 监控，全息地图上熄灭的红点像被掐灭的烟头，凯尔的触须能感知 50 米内的生物电场，那些跳动的绿色波纹在他意识里呈现为不同音阶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