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找的好护工！”他眼睛通红，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我妈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袖管被扯得变了形。
“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都在里面，”我整理着衣服，“有什么话跟他们说去。”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柳翠娥摔破头后，他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
“你为什么不看好她？”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盼着她死？”
我当时还傻傻地道歉，说自己不该去厨房倒水。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警察做笔录的时候，表姑哭得惊天动地。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捶着自己的大腿，“就接了个老家的电话，问我孙子上学的事，多说了几句……”
焦磊在一旁怒吼：“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多重要！你赔得起吗！”
表姑哭得更凶了：“我儿子还等着我寄钱回去交学费……我真的没钱赔啊……”
我看着这出闹剧，突然觉得很可笑。
柳翠娥活着的时候，焦磊也没多孝顺。
她住院，他最多来看两小时，每次都抱怨医院味道难闻。
柳翠娥让他买条鱼炖汤，他说工作忙，让我去买。
现在人没了，他倒想起要尽孝了。
第五章
保险公司的人来核实情况时，焦磊还在撒泼。
“你们必须全额赔偿！”他拍着桌子，“我妈买了最高额的保险，现在出了事，你们想赖账？”
理赔员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耐心地解释：“我们需要调查清楚事故原因，确认属于保险责任范围，才能进行赔付。”
“还调查什么？”焦磊指着表姑，“就是她的责任！你们直接赔就行了！”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上蹿下跳。
心里盘算着那笔保险金的数额。
最高额意外险，加上猝死保障，总共有一百二十万。
受益人是我，因为柳翠娥不识字，当初是我帮她填的单子。
上辈子我也给她买过保险，受益人写的是焦磊。
结果柳翠娥去世后，焦磊拿着保险金，立刻就跟那个怀孕的女人领了证。
他们用我的嫁妆钱和保险金，买了套新房，还开了家小超市。
而我，被他们逼得净身出户，只能在外面租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靠打零工为生。
有次我在菜市场碰到他们，焦磊抱着个胖小子，笑得合不拢嘴。
柳翠娥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那么对我。
第六章
调查结果出来那天，焦磊把我堵在了家门口。
“保险金什么时候下来？”他一脸急切，“我妈还等着入土为安呢。”
“快了，”我打开门，侧身让他进来，“保险公司说这两天就能到账。”
他走进客厅，眼睛四处乱瞟。
“你把钱取出来给我，”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来安排我妈的后事。”
“为什么要给你？”我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受益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