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说一句,隋宴的脸色就白一分。婆婆已经开始发抖,指着我骂「你……你这个疯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盯着隋宴,「我这出戏,演了七年。把你捧上神坛,就是为了今天,让你在最高的地方摔下来。这样,才够疼,不是吗?」
我走到他面前,在他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藏着刀片的纸筒,狠狠扎进了他的腹部!
「这是我姐姐,岑诺,送你的……入学礼物。」
温热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那张写满锦绣前程的纸。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地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丢掉手里的纸筒,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倒下去,畅快地笑了。
「七年了,隋宴。」
「连本带息,今天,你该还了。」
6
包厢里一片混乱。
俞思齐抱着吓傻的隋野,发疯一样尖叫着「杀人了!」
婆婆张岚扑到隋宴身上,哭得几近昏厥。
而我,就站在这一片狼藉中央,冷眼看着。
直到冰冷的手铐,锁住我的手腕。
我没有反抗,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被警察押出去的时候,我路过倒在血泊里的隋宴。他还没有死透,腹部的血泊中,那张录取通知书像一朵盛开的罪恶之花。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我的脚踝。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低下头。
预想中的愤怒和怨毒,并没有出现在他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混合着怜悯和嘲讽的表情。
他的嘴唇翕动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但我却清晰地听见了他用气声说出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最后几个字。
周围的警察想把我们拉开,但我猛地蹲下身,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笑了,那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残忍。
「蠢……货……」
「你以为……你报了仇?……」
我的心脏猛地一停。
他咳出一大口血,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生命在诅咒我。
「岑音……你……恨错了人……」
「七年前……那天晚上……在天台……」
「……最后一个……把她推下去的……」
「是……」
他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我身后一个惊恐万状的身影。
「是……隋安……你那个老实的……丈夫……」
7
手铐冰冷,比隋宴流出的血还要冷。
我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像拖着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拖过满是狼藉的包厢,拖进刺眼的警灯里。
「恨错了人……」
「推下去的……是隋安……」
隋宴那句淬了毒的临终遗言,像一只魔鬼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脑髓。我的身体被带走了,但我的魂魄,还留在那个血泊里,一遍遍地回放着他涣散瞳孔里的嘲弄。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照得我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无所遁形。
对面的男警察叫江川,眼神锐利,一直在观察我。
「岑音,你丈夫隋宴,已经确认死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公事公办地问,似乎对我这种“激情杀人”的案子已经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