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印不大,只有三趾,形态诡异,透着一股子邪气。
它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光,随即又在几秒内,慢慢淡去,消失无踪。
陈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成了个“O”型。
这是什么魔术?不,这是妖法!
“拍照,建模,比对所有已知物种和未入册档案。”沈醉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仿佛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不过是饭后遛弯时看见了一只蚂蚁。
他直起身,转身就朝门口走。
“前、前辈,你去哪儿?”陈默手忙脚乱地掏出特制手机拍照,嘴里急急地问。
沈醉的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抓鬼。”
时间在死寂里一点点爬。
陈默盯着屏幕,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海量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过去,名字、照片、履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在垃圾山里捡瓶盖的,费劲地扒拉着有用的线头。
偶尔实在扛不住,就抬眼瞅瞅玻璃罩子那边。
沈醉还杵在那个熔穿的洞口前,像尊没有香火的石像。整个空间都因为他,变得又冷又重。
这人身上没开空调吧?陈默心里嘀咕。
“沈前辈,”他到底没憋住,干咳一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您看……这口子,到底是什么家伙弄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点,不那么像个被吓破胆的菜鸟。
沈醉没回头,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捞出来的,又冷又沉。
“工具?”他重复了一遍,尾音里有种几不可闻的嘲弄,“这不是工具。是‘火’。”
“火?”陈默脑子没转过来,“什么火能把这种特制玻璃瞬间烧穿?激光?等离子?”
“不是人间的火。”沈醉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像一锤定音。
“是‘业火’。”
业火?
陈默嘴巴半张着,感觉一股凉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就是庙里说的,地狱里烧罪孽的那种火?
这位前辈,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把一肚子神神鬼鬼的疑问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珠子重新粘回屏幕上。心里却把“业火”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嚼,越嚼越觉得这活儿干得瘆人。
突然,一行被标红的乱码在屏幕角落闪了一下。
是段被切碎的加密通话记录,解密程序跑了半天只还原出几个词。
陈默的呼吸猛地一滞,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得快出了火星子,把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强行搜索关联信息。
有了!
“沈前辈!”陈默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挖到金矿的亢奋,“有个叫‘老金’的掮客!他手底下马仔的加密通话里,最近几天反复提到‘龙骨’、‘交货’、‘鬼市’这几个词!时间点就在骨头失窃前后!信息很碎,但绝对是他!”
一直背对着他的沈醉,终于,慢慢转过了身。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直勾勾地钉在了陈默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温度,更没有赞许,像两把探针,要把他从里到外剖开看个明白。陈默刚冒起来那点兴奋劲儿,瞬间被这眼神冻了回去,后背的汗毛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