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有好大儿的偏心老妈,在四十岁那年得了癌症。
可他的好大儿却连病房都没进过,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
「妈有你照顾挺好的,我又不是医生,来了也没啥用。」他不耐地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是我照顾了她三年,最后给她送了终。
可她临终念着的最后两个字是——耀祖。
谁知老妈她重生了,重生在了我即将高考那年。
01
书本哗啦一声裂成两半。
我手还没碰到,林耀祖的脚就碾了上来。
「姐的书,擦屁股都嫌硬!」他笑得露出豁牙,鞋底在数学公式上碾出黑印。
那是我买的高三复习用的习题册。
离高考还有两百多天,我攒了三个月早饭钱才买到的。
「林耀祖!」我扑过去想抢。
他直接把书撕成碎片,纸屑飘到我脸上,像细小的刀子。
「你干什么!」我嗓子发紧,伸手要打他。
手腕被攥住,是我妈赵春兰。
她反手把我甩到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你个赔钱货!」她眼睛瞪得像铜铃,「跟你弟较什么劲?一本书而已,能当饭吃?」
林耀祖往她怀里钻,哭唧唧的:「妈,姐姐要打我,她不给我买游戏机。」
我妈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冰。
「你那点破零钱呢?」她开始翻我口袋,「耀祖念叨那款游戏机好久了,正好给你弟买一个。」
那是我攒了半年的钱。
每天午饭啃干馒头,省下五毛一块,藏在床板缝里,想凑够买一套模拟卷的钱。
她把钱从我口袋里掏出来,三张皱巴巴的五十,还有一堆硬币,哗啦啦落进她手心。
「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她嫌少似的啧了一声,拉着林耀祖就往外走,「走,妈带你买最新款的。」
「我的书……」我声音发颤。
「再哭就把你赶出去!」她头也不回,「女娃读那么多书有屁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门「砰」地关上。
屋里只剩下我,还有满地的碎纸。
我蹲下去捡,指尖被锋利的纸边划破,血珠滴在「三角函数」四个字上。
一张,两张……拼不全了。
就像我这十几年的日子,碎得捡不起来。
02
头重得像灌了铅。
眼皮黏在一起,睁开一条缝,看见天花板在转。
我摸了摸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喉咙里像塞了团火,咽口唾沫都疼。
「妈……」我撑着墙挪到堂屋,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她正给林耀祖穿外套,听见了,回头瞥了一眼。
「怎么了?」不耐烦的语气,像在赶苍蝇。
「我发烧了,能不能……」
话没说完,她从抽屉里扔出个东西。
白色药袋砸在我脚边,过期三个月的退烧药。
「自己吃。」她系着林耀祖的鞋带,头也不抬,「男孩子金贵,耀祖有点咳嗽,得去医院挂急诊。」
林耀祖在旁边蹦跶:「姐姐是装病,想抢我的巧克力!」
我妈拍了下他的屁股:「别理她,咱们走。」
门又关上了。
这次带了风,卷得我打了个寒颤。
屋里没开灯,暗得很。
我扶着墙回房,床板冰得刺骨。
找到个破毛巾,蘸了冷水往额头上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