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日记的时候，我的笔尖总在纸上打滑，因为掌心的汗永远擦不完。日记本被我藏在床垫下，每次写都要反锁房门，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像守护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怕被别人发现。
那天妈妈打扫房间，差点掀开床垫。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冲过去说“我自己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后来我干脆把日记本塞进旧书包的夹层里，那里还有他不小心掉在我座位下的橡皮，上面印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那些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就这样在纸页间悄悄发了芽，带着潮湿的水汽，疯长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七、
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试卷堆得像小山，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瘦得只剩骨头。林漾似乎也收敛了许多，不再上课睡觉，晚自习时会皱着眉啃数学题，偶尔转过来问我英语语法。
“这个过去完成时到底怎么用啊？”他把练习册推过来，指尖在“had done”下面画了道歪歪扭扭的横线，尾音带着点懒倦的沙哑，像午后没睡醒的猫。
我低着头给他讲解，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我的发顶，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气息，混着淡淡的洗衣粉味。
讲完后他笑了笑，右边嘴角比左边高一点：“还是你厉害，不像我，看到英语就头疼。”
那是我整个高三最快乐的时刻。
我们会在课间讨论题目，他用笔尖敲我的练习册，说“这里又错了”；
我们会分享同一袋薯片，他总是把番茄味的留给我，自己吃原味的；
我们会在晚自习结束后一起走出校门，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碰在一起，我会偷偷加快脚步，心跳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