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吧。” 张建国把台签塞进抽屉深处,那里还躺着刘校长送的新茶,铁盒上的封条都没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塞满了各种东西:没开封的钢笔、用不完的笔记本、还有几瓶没拆的酒,像座小型仓库。
督导室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墙皮有些剥落,露出底下米黄色的底漆。前任留下的办公桌上,玻璃下压着泛黄的报纸,日期是三年前的。张建国把文竹摆在窗台上,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块被打碎的镜子。
第一天上班,他等到八点半,王磊才晃悠悠地经过,脚步没停,声音从走廊飘过来:“张科,忙着呢?” 语气里的敷衍像层薄冰,一戳就破。
“嗯。” 张建国看着电脑屏幕上空白的文档,忽然想起以前这个点,办公室早就挤满了人,小陈会提前泡好茶叶,小李会把报纸按版面理好,连空气里都飘着小心翼翼的气息。现在空调开得有点冷,他摸了摸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
(二)酒局上的座次
教师节聚餐定在以前常去的饭店。张建国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大半。王磊坐在主位上,正和新任科长谈笑风生,手指在桌面上比划着,那是张建国以前常做的动作。
“张科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随即又散开,像水滴落进热油里。
王磊指了指角落的位置,那里靠着洗手间,门一开就能闻到消毒水味:“张科,坐那儿吧,离空调近。”
张建国刚坐下,服务员就端着酒杯过来,声音甜得发腻:“王科,您看这酒……” 她甚至没看张建国一眼,仿佛他是团空气。
“就按张科以前的标准来。” 王磊的语气带着不经意的熟稔,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比如去年的台历。
菜上齐的时候,新任科长站起来敬酒,酒杯举得高高的,酒液晃出不少。一圈敬下来,到张建国面前时,酒杯只沾了沾嘴唇:“张科,您随意。” 杯沿碰到他的杯子时,力道轻得像羽毛。
席间,刘校长大谈特谈和新任科长的合作计划,说到兴头上,拍着王磊的肩膀:“还是王科年轻有为,以后多靠你提携。” 他手腕上的金表比以前更亮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