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李默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一定是看了信！她知道了！是周宇轩写的！她要质问我了！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短暂的沉默。电话里能听到林丹那边细微的呼吸声，还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她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
“那个信……”林丹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更柔，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甜蜜的试探，“我……看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李默的反应，声音里带着一丝甜蜜的困扰，“写得……嗯……挺好的。”
李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挺好？她还在误会！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他想尖叫，想告诉她真相，但周宇轩那张脸和器材室的阴影如同巨石压在胸口。
“就是……”林丹的声音里那份甜蜜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我……有些地方，想当面问问你。”她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鼓起更大的勇气，“李默，明天……放学后，能……能单独聊聊吗？就在……小花园那里？”
轰隆！
李默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单独聊聊？在小花园？！她还在误会！而且误会更深了！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我……”李默艰难地试图开口，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死，发不出任何有效的音节。拒绝？怎么拒绝？解释？怎么解释？周宇轩会杀了他！
“嗯？李默？你听到了吗？”林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沉浸在自己幸福中的甜蜜，“就这么说定了哦？明天放学后，小花园，我等你！”她似乎急于结束通话去回味那份喜悦，根本没给李默任何拒绝或解释的机会，欢快地说了声“晚安”，电话里就只剩下一串忙音。
嘟嘟嘟……
忙音冰冷而单调。李默僵直地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如纸、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脸。那忙音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他浑身冰凉。明天……怎么办？！
一夜无眠。第二天踏进教室，李默感觉自己像踩在刀尖上。每一个投向他的目光都让他如芒刺在背。他不敢看林丹的位置，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可这美好，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更让他恐惧即将到来的“小花园之约”。
他刚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还没来得及塞进桌肚，一股带着汗味和强烈怒气的巨大阴影就猛地笼罩下来。
砰！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拳头狠狠砸在李默面前的书桌上，力道之大，让桌面上散落的笔和橡皮都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李默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周宇轩那张平日里阳光帅气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浓黑的眉毛紧紧拧着，眼睛里燃烧着两簇怒火，死死地瞪着李默。他微微喘着粗气，显然是刚跑过来的，额角还带着汗珠。
“李默！”周宇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渣，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他妈干的好事！”他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陈默窒息，“谁让你多嘴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