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
“滴——”
直线。
我喉咙里迸出一声尖叫,冲了上去。
第4章 我烧了自己的七岁半
“滴——”
心电图拉成一条死亡的直线,像有人拿刀在空气里刻下一道口子。
我耳朵里“嗡”地炸开,什么都听不清,只剩那声长鸣在脑壳里来回撞。
病床上的“小自己”脸色褪成蜡纸,嘴唇却还在动——
“救我。”
救?怎么救?
我七岁零三个月,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现在却得把去年的自己从鬼门关拖回来。
“朵朵!”
爸爸在后面嘶吼,被无瞳医生一袖子掀翻,扫把杆“咔嚓”断成两截。
妈妈举着伞往前冲,伞尖刚碰到病房门框,“滋啦”一声,整把伞像被硫酸泼了,金属杆瞬间融成一滩铁水。
王奶奶、周叔叔、托尼哥三人围在病床前,手里各拿着一支空针管,针尖对准“小自己”的脖子、手腕、脚背,像三根蓄势待发的毒牙。
“再靠近,她就永远醒不过来。”王奶奶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疯魔的兴奋。
我喉咙发干,脚却像灌了铅。
白衣姐姐飘到我左侧,输液管轻轻晃动:“阵眼是她的心电监护仪,拔掉插头,幻象就破。”
黑衣哥哥在我右侧舔了舔嘴唇,翅膀一抖,掉下一撮黑灰:“简单粗暴,我喜欢。”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疼得钻心。
“我需要三秒。”
“我给你。”爸爸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却勾起一个狠笑,“老子年轻的时候,打架没输过。”
他抄起断裂的扫把杆,像抡棒球棍一样冲向无瞳医生。
医生抬手,空气里凭空出现一道透明屏障,爸爸一棍子砸上去,“砰”地弹回来,虎口震裂,血顺着手腕往下淌。
“再来!”
爸爸啐了一口血沫,第二次冲锋。
妈妈也没闲着,她脱下高跟鞋,鞋跟朝外,像两把小斧头,对准周叔叔的后脑勺就扔过去。
周叔叔听见风声,下意识侧身,鞋跟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咚”地砸在墙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凹坑。
就这一侧身,他手里的针管偏离了“小自己”的脖子,扎进了枕头。
机会!
我猫腰往前冲,白衣姐姐和黑衣哥哥一左一右护着我。
王奶奶眼尖,猛地伸手来抓我的头发。
我头皮一紧,整个人被拎得后仰,脖子差点断掉。
“小贱人,坏我好事!”
她力气大得不像七十岁的老太,指甲抠进我发根,疼得我眼泪当场飙出来。
“松手!”
我抬脚往后踹,正好踢在她膝盖窝。
王奶奶“哎呦”一声,手劲松了半分。
我趁机低头,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血腥味瞬间灌满口腔,我咬得牙根发麻。
王奶奶尖叫,终于松手。
我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向心电监护仪。
监护仪就在床头,插头在病床右侧,距离我三步。
可我刚爬两步,托尼哥突然从侧面扑过来,手里举着摄像机,镜头黑洞洞地对准我。
“别动!再动我就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网上!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声音发颤,眼里却闪着贪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