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杨小将军不会认为是公主打得我。”

“就算是,也只是因为我犯错了,公主理应教训我,并不会因此影响公主在杨小将军心中的地位。”

明明句句不错,听着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我是娇纵,是任性,却不傻。

“你在威胁我。”

我发觉自从他被杨泊言赏识之后,他就越发得忤逆我。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就这样谁也不退。

他眼神很平,如波澜不惊的深冰。而我却是怒火心中烧。

如果不是为了让杨泊言更喜欢我一点,我不会留他这么久。

以我的脾气,可能早几鞭子砸过去了。

因为我最是讨厌与我对着干的人,若是他服软一些,表现的柔弱一些,我便不会如此针对他。

我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你到底想怎样?”

“难道还想要让本公主亲自给你上药?”

“不敢,公主千金之躯,奴才怎敢驱使。”

呵,不敢?

都已经如此威胁我了。

除了父皇和母后,还有阿弟,杨泊言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眼里的我,但对杨泊言不一样,他是我从知情事之后唯一喜欢的人,也是一直喜欢的人。

父皇说过,等我及笄,他就给我赐婚。

我返回我的宫殿,取了一瓶药。

陈太医曾说,这药起效最是迅猛,但却最是疼痛,撒在伤口上,痛感比伤口疼要疼上五倍,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我只需要他好得快,能去骑马就好,只要疼不死,越疼越好。

他总要知道谁才是主人,吃点苦长点记性。

“过来。”

我拿着药,径直倒在他的膝盖上裂口处。

苏溯霎时脸色苍白,手指蜷缩,头上涔出细汗。

我心中窃喜。

“这个是你自己涂,还是我帮你。”

“烦请公主屈尊。”

苏溯眼睛直直地看向我,眼神平淡而戏谑。

金尊玉贵的公主给一个奴才上药,又何尝不是一种折辱。

后来,我如愿去骑马了。

我好庆幸自己去了,因为那竟然是最后一次看他骑马。

那天杨泊言穿的红色骑服,洒脱不羁,金鞍白马,肆意驰骋,红衣似火,在风中翻飞。

几个月后,西北战乱,杨泊言随其父征战西北。

临走之前,我去寺庙求了平安符送给他。

“泊言哥哥,这是我去求的平安福,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眼角含泪,捏着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顺遂’四字的平安福。

那是我第一次学着绣,绣了好几天,手被扎了好几处。

我知道战争残酷,但父皇说这是一个将军的职责。

泊言哥哥说保家卫国是他的使命,是他成为将军的必经之路。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走了,走时他向我要走了苏溯。他说苏溯应如翱鹰,本不该困于此。

六年间,每每传来消息都是坏消息,连连失势,死伤无数。

这一走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