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将军不会认为是公主打得我。”
“就算是,也只是因为我犯错了,公主理应教训我,并不会因此影响公主在杨小将军心中的地位。”
明明句句不错,听着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我是娇纵,是任性,却不傻。
“你在威胁我。”
我发觉自从他被杨泊言赏识之后,他就越发得忤逆我。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就这样谁也不退。
他眼神很平,如波澜不惊的深冰。而我却是怒火心中烧。
如果不是为了让杨泊言更喜欢我一点,我不会留他这么久。
以我的脾气,可能早几鞭子砸过去了。
因为我最是讨厌与我对着干的人,若是他服软一些,表现的柔弱一些,我便不会如此针对他。
我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你到底想怎样?”
“难道还想要让本公主亲自给你上药?”
“不敢,公主千金之躯,奴才怎敢驱使。”
呵,不敢?
都已经如此威胁我了。
除了父皇和母后,还有阿弟,杨泊言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眼里的我,但对杨泊言不一样,他是我从知情事之后唯一喜欢的人,也是一直喜欢的人。
父皇说过,等我及笄,他就给我赐婚。
我返回我的宫殿,取了一瓶药。
陈太医曾说,这药起效最是迅猛,但却最是疼痛,撒在伤口上,痛感比伤口疼要疼上五倍,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我只需要他好得快,能去骑马就好,只要疼不死,越疼越好。
他总要知道谁才是主人,吃点苦长点记性。
“过来。”
我拿着药,径直倒在他的膝盖上裂口处。
苏溯霎时脸色苍白,手指蜷缩,头上涔出细汗。
我心中窃喜。
“这个是你自己涂,还是我帮你。”
“烦请公主屈尊。”
苏溯眼睛直直地看向我,眼神平淡而戏谑。
金尊玉贵的公主给一个奴才上药,又何尝不是一种折辱。
后来,我如愿去骑马了。
我好庆幸自己去了,因为那竟然是最后一次看他骑马。
那天杨泊言穿的红色骑服,洒脱不羁,金鞍白马,肆意驰骋,红衣似火,在风中翻飞。
几个月后,西北战乱,杨泊言随其父征战西北。
临走之前,我去寺庙求了平安符送给他。
“泊言哥哥,这是我去求的平安福,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眼角含泪,捏着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顺遂’四字的平安福。
那是我第一次学着绣,绣了好几天,手被扎了好几处。
我知道战争残酷,但父皇说这是一个将军的职责。
泊言哥哥说保家卫国是他的使命,是他成为将军的必经之路。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走了,走时他向我要走了苏溯。他说苏溯应如翱鹰,本不该困于此。
六年间,每每传来消息都是坏消息,连连失势,死伤无数。
这一走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