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真美!
她突然有些庆幸,虽然她确实想过要不要除掉苏鹂,削苏家的势,但还未付诸行动。
否则,岂不要如了那个孽障的愿?
到时苏家离心,孽障趁机起事,那皇位就会腹背受敌。
她不禁反思起来。
或许,暂时不应该设法去要那孽障和苏鹂的命。
苏家势大,又手握兵权,那孽障亦手握重兵,两方正是互相忌惮、互相制约的抗衡之势。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收回两方兵权的情况下,不应该轻易去打破这种平衡。
而此时,况隐舟心里亦不平静。
他微微眯眸,看向榻上那个一张芙蓉面,双眼通红,泪水涟涟的女子。
好计谋啊!
这是不仅将他这个假皇帝算计进去了,还将远在北地的他也算计进去了啊!
也是到此时,他才彻底明白她的整盘计划。
她假装滑胎,毒死淑德,栽赃给淑德。
然后用淑德临死的话,栽赃给他这个皇帝。
再用信鸽密信,栽赃给北地的他。
这一盘大棋下来,她达成了数个目的。
一,成功滑掉了孩子,一劳永逸,不用再作假装怀孕了,也不用跟他行房了。
二,成功除掉了淑德。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太后知道,若对她不利,正是北地的况隐舟求之不得的。
难怪呢。
难怪这个孩子明明是她的保命符,她却还敢将其滑掉。
原来,她想到了让太后不再杀她的这招。
好厉害的女人!
“身为母亲,哀家明白皇后丧子的沉痛,但事已至此,皇后节哀,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太后出声相慰。
将那封密信收进袖中,她又接着道:“放心,哀家和皇上定会去调查信中所说的公子是谁,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她看了眼况隐舟:“对吧?烬儿。”
况隐舟自是连忙附和:“是的,皇后放心,此人害死了朕的子嗣,朕定要他偿命。”
苏鹂泪眼婆娑,咬唇点了点头。
戏至此唱罢。
“时间不早了,皇后早些歇着,太医来看过吗?开过药没?”太后问。
贤良恭敬回道:“太医来过了,皇后娘娘也已服了药。”
“那就好,那就好生将养着。”
太后说完,又吩咐况隐舟:“好生安慰皇后。”
说这话的时候,给了况隐舟一记眼神。
况隐舟会意,恭敬应承:“是。”
太后示意大家散了。
宫人们将淑德的尸体抬走,其他人也各自行礼告退。
最后,内殿里便只剩下苏鹂、贤良主仆二人,以及况隐舟。
况隐舟瞥了一眼贤良:“你出去!”
贤良看了看苏鹂,行了个礼出了内殿。
屋中便只剩他们两人。
况隐舟黑眸深邃,唇角一勾,双手拊掌,“啪,啪,啪”,一下一下。
“绝!真绝!”况隐舟唇角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鹂抬起手背揩了一把脸上的泪湿,掀被自榻上起身下来。
“为了自保,没办法。”
况隐舟再看她,哪里还有刚刚梨花带雨、伤心至极的样子?
“所以,淑德到底是谁的人?”他问。
淑德定然是背叛了她,她才会想除掉她的。
苏鹂走到桌边坐下,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景昌帝的,景昌帝让她一直在我的茶水里下铁姑子的药,让我无法侍寝。”
况隐舟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原来如此。
原来铁姑子的药,是景昌帝通过淑德的手下的。
“你是如何发现的?”
苏鹂喝了一口水:“这不重要。”
她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一个梦知道的吧?
“既然你已有了周全的计划,白日又作何说让我同你行房,还让太医来检查我那处,是戏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