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染上了探究和警惕。
我没有再多说,朝他遥遥一举杯,转身融入了人群。
我知道,钩子已经放下。
顾淮,温婉。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5
温婉的个人画展,是江城艺术圈的一大盛事。顾淮为她一掷千金,包下了市中心最顶级的展馆,请来了所有主流媒体,势要将她捧成新一代的艺术女神。
画展开幕当天,温婉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挽着顾淮的手臂,笑得温婉动人,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
而我,则送了她一份“大礼”。
就在画展进行到高潮,所有媒体的镜头都对准温婉那幅名为《重生》的压轴画作时,展馆的所有大屏幕,突然同时切换了画面。
屏幕上,出现的,是另一幅与《重生》构图、色彩、意境几乎一模一样的画。而画的右下角,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已故青年画家的签名。
紧接着,屏幕上开始播放那位青年画家的生平,以及他创作这幅画的心路历程。最后,定格在一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证明青年画家的作品创作时间远早于温婉的鉴定报告上。
铁证如山。
整个展馆,瞬间从之前的交口称赞,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是媒体记者们疯狂的、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质问声。
“温婉小姐,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这是公然的抄袭!艺术界的耻辱!”
温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惊慌地看着顾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阿淮,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淮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立刻让安保人员关掉屏幕,但已经晚了。“温婉抄袭”的丑闻,像病毒一样,在短短几分钟内,传遍了全网。
我站在人群的角落,欣赏着她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狼狈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
这只是第一刀。
第二天,我代理的、那位已故青年画家的家属,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温婉公开道歉,并赔偿巨额损失。
温婉气急败坏地找到了我的律师事务所。她摘下墨镜,那张曾经清纯的脸上,此刻满是怨毒。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她将一沓报纸狠狠摔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件,头也不抬:“温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尽一个律师的职责,为我的当事人争取合法权益而已。”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她歇斯底里地质问。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笑了。
“温小姐,别急。”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动作亲昵,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这才哪到哪儿啊。我说过,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66
温婉抄袭的丑闻,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江城。顾淮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勉强将事件的热度压下去,但温婉“才女画家”的人设,已经彻底崩塌。
这件事,也让顾淮第一次,真正地将我——林赛,视为一个危险的对手。
他开始调查我。
然而,秦峰为我伪造的身份天衣无缝,他什么也查不到。我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却又带着一身致命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