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跌出了灵道。
程默重重摔在一片湿润的草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但奇迹般地没有受伤。白芷落在不远处，已经敏捷地翻身而起，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程默挣扎着爬起来，发现他们在一片竹林中。天空依然布满裂缝，但比狐族领地那边要轻微得多。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山脉轮廓。
白芷取出引灵盘查看："太行山脉南麓，比预计的位置偏北了五十里。"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灵气风暴期间在野外活动太危险。"
两人小心地穿过竹林，很快找到一条小溪。沿着溪流向下游走了约莫半小时，一个废弃的采矿场出现在眼前。几间破旧的砖房散布在山脚下，看起来已经荒废多年。
"那里。"白芷指向最完整的一间，"我们休息到正午再出发。"
砖房内部比想象中干燥，角落里堆着一些发霉的麻袋和生锈的工具。白芷在门口和窗边撒下一圈银色粉末，解释道："驱灵粉，能掩盖我们的气息并警告普通精怪远离。"
程默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坐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手臂上还有几道擦伤。白芷的状况看起来好得多，只是长发有些凌乱。
刚才在灵道里...我的灵约印记为什么会突然激活？"程默问道，看着掌心已经恢复正常的印记。
白芷坐在他对面的木箱上，九条尾巴自然地环绕在身侧："我猜是因为灵气风暴。"她犹豫了一下，"程默，灵约印记不仅仅是标志，它实际上是一个微型灵脉节点，与泰山灵约台直接相连。当外界灵气紊乱时，它会本能地试图稳定周围的能量场。"
"所以是我的身体在尝试'修复'灵道里的风暴？"
"可以这么理解。"白芷点点头，"但这很危险。以你现在的控制力，过度使用灵约印记会导致灵脉过载，严重的话甚至会..."
"会死？"
白芷没有直接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起身走到程默面前，轻轻捧起他的右手："让我看看你的灵脉状况。"
她的手指冰凉而柔软，轻抚过程默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妙的酥麻感。银白色的光晕从她指尖流出，渗入程默的皮肤。程默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沿着手臂流向全身，最后在心脏位置汇聚。
"果然，"白芷皱眉，"你的主灵脉已经出现了细微裂痕。昨晚的解毒加上今天的灵气暴走，消耗太大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躺下，我需要帮你梳理灵气。"
程默顺从地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上。白芷跪坐在他身侧，打开布包，里面是九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每根针尾都雕刻着微型狐首。
"狐族灵针，"她解释道，"能暂时修复灵脉损伤。会有点疼。"
第一根针插入右手腕内侧时，程默差点跳起来——那感觉像是有人将一滴熔化的金属注入了他的血管。但随着九根针全部就位，剧痛逐渐转变为一种奇特的温暖，像是冬日里喝下一杯热茶，温暖从内而外扩散开来。
白芷双手悬在程默身体上方，闭眼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银针开始发出共鸣般的嗡鸣，程默体内的热流随之脉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看"到体内的能量流动——银白色的外来能量与他自己金蓝色的灵气交织在一起，修复着那些肉眼不可见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