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降临时，程默已经翻过了两座小山。他找到一处隐蔽的岩缝休息，取出白芷留给他的干粮——几块味道浓郁但能量极高的灵谷饼。吃着饼，他不禁担心起白芷的安危。她现在用的是人类的身体，没有狐族的能力，面对追兵该如何脱身？
休息片刻后，程默继续赶路。月光被天空的裂缝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影。凌晨时分，引灵盘的指针突然剧烈抖动，指向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
"灵道入口..."程默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追兵后，学着白芷的样子用银簪——幸好它还在换装后的衣服里——画下开启符号。
石壁波动起来，但程度比上次弱得多。程默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
这条灵道比之前的更加阴暗潮湿，墙壁上的发光苔藓稀疏了不少，有些区段完全黑暗。程默不得不依靠狐族的夜视能力前进。更糟的是，灵道似乎受到了灵气风暴的影响，不时有剧烈的震动和奇怪的声响从深处传来。
走了约莫一小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点亮光。程默以为是出口，加快脚步，却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有一个发光的湖泊。湖水呈现出梦幻的蓝紫色，水面漂浮着无数光点，如同星空倒映。
"这是..."程默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灵湖。"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程默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站在灵道入口处。她穿着破旧的灰色长袍，头发稀疏花白，但眼睛却明亮得惊人，像是两颗燃烧的炭火。
"你是谁？"程默警觉地问，九条尾巴本能地炸开。
老妇人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像是枯枝摩擦："老身是这条灵道的看守者，小狐狸。你可以叫我孟婆。"
程默倒吸一口冷气。在精怪传说中，孟婆是掌管生死界限的神秘存在，但眼前这个老妇人看起来...太普通了。
"不信？"孟婆眯起眼睛，"也难怪，现在的年轻精怪都不懂规矩了。"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向灵湖，"要过灵湖，需付渡资，这是自古的规矩。"
程默谨慎地跟上："什么渡资？"
"一个记忆，小狐狸。"孟婆在湖边停下，转身露出一个没有牙齿的笑容，"你最珍贵的一个记忆。"
程默皱眉："这不可能。记忆怎么能给出去？"
"简单得很。"孟婆从袖中取出一个晶莹的小瓶，"对着瓶子回忆，它自然会进去。放心，不会疼的。"
程默后退一步："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绕路吧。"孟婆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绕路要多走三天，而且那边的灵道已经半坍塌了，危险得很。"
程默看了看引灵盘，蓝色指针坚定地指向湖对岸。白芷说过，他们必须在明天日落前到达泰山...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程默试探地问。
孟婆大笑起来："狡猾的小狐狸！好吧，给你个保证——如果我骗你，灵湖水会立刻干涸。这誓言够重了吧？"
程默不太明白这个誓言的意义，但直觉告诉他孟婆说的是实话。犹豫再三，他最终点头："好，我同意。但我要自己选择给哪个记忆。"
"当然，当然。"孟婆兴奋地搓着手，递过小瓶，"来吧，握紧它，想着你要给我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