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周延儒被“架”走了。
我趁机对剩下的官员拱拱手：“诸位，雪大，当心着凉。改日再跪。”
人群散了。
我知道，这一招叫“打草惊蛇”，蛇被打疼了，今晚就会出洞。
3
下午，崇祯在乾清宫等我，脸色比早上还差。
“周延儒串联百官，逼朕下罪己诏。”他指了指御案上厚厚一摞折子，“你不是说杀一人可救国？动手吧。”
我跪下：“臣需陛下再给一道护身符。”
崇祯眯眼：“你要什么？”
“便宜行事金牌。”
殿里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所谓“便宜行事”，就是先斩后奏、先打后报，相当于尚方宝剑Plus。大明开国以来，只给过徐达、于谦。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臣要在京城杀人、抄家、调兵，没这牌子，活不过今晚。”
崇祯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起身，从屏风后取出一块鎏金铜牌，正面刻着“如朕亲临”，背面刻着“便宜行事”。
他把牌子扔到我怀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三个月。做不好，你死；做得好，朕也活不了。”
我愣住：“陛下何出此言？”
崇祯苦笑：“你以为周延儒身后只有东林党？他背后是江南士绅、是晋商、是孔圣人的牌位。你动他，就是动全天下的读书人。朕……护不住你。”
我攥紧金牌，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臣本来也没打算活。”我轻声说。
4
有了金牌，第一件事就是调兵。
京师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名义上十二万人，实际能吃空饷的不到三万，还分散在城外。
我拿着金牌直奔神机营。营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副将拦着不让进。
“圣旨在此。”我亮金牌。
副将斜眼：“谁知道真假？如今伪造圣旨的多了去。”
我笑了：“要不你验一验？”
副将还真伸手来接。我抬手就是一耳光，金牌的棱角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验完了吗？”
副将捂着脸，半天憋出一句：“末将……遵命。”
我顺利接管神机营，第一件事就是点名发饷——一人一两现银，当场兑现。士兵们看我的眼神瞬间从“这谁啊”变成“再生父母”。
5
夜里，我换上便装，带着两个锦衣卫，悄悄摸到周延儒府邸外。
朱漆大门紧闭，门口两盏灯笼在风里晃，像招魂幡。
我翻墙进去，落地踩到一片积雪，“咯吱”一声。
院里黑灯瞎火，却听见东厢房有动静。我贴墙摸过去，窗户缝里透出烛光，两个人影在说话。
一个声音尖细：“……明日卯时，百官再跪，逼皇上让李乘那小子出京督师，路上做掉。”
另一个声音低沉：“高公公放心，三千两银子已备好。”
高公公？高起潜！
我心里一沉：原来周延儒和高起潜是一伙的！
6
我退到暗处，示意锦衣卫动手。
两分钟后，房里传来闷哼。我推门进去，高起潜被按在地上，嘴里塞着自己的袜子。
我蹲下身，拍拍他的脸：“高公公，听说你想让我出京督师？”
高起潜呜呜直叫。
我拔出匕首，贴着他脖子：“我给你两条路。一，明天早朝，你帮我把周延儒的罪证抖出来；二，我现在送你去见太祖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