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珩,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七年前我父亲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聿珩离开了。
病房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却并未散去,反而像凝固的寒冰,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子。助理临走前那一眼,平静无波,却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像一根细小的针,刺进我紧绷的神经。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经过的脚步声。
死寂。
只有床头监测仪那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像秒针在无情地切割着时间,也切割着我残存的意识。身体沉得像灌了铅,小腹深处的钝痛和那令人心悸的空荡感,在绝对的安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片废墟,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和眩晕。
我闭上眼,试图将沈聿珩那张冰封的脸、那赤裸裸的威胁、还有助理那句如同惊雷的“林小姐父亲当年案子的卷宗”……统统驱逐出去。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却如同跗骨之蛆,在黑暗中更加清晰地翻涌、撕扯。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查我父亲?七年前那个雨夜,父亲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留下“投资失败,无力偿还”的遗书和一地狼藉。警方早已结案,定性为自杀。尘封的往事,为何会在沈聿珩消失三年后、在我们如此不堪的重逢时刻,被他猝然掀开?
“与你无关。”
他那冰冷的四个字,像淬毒的冰锥,反复扎在心上。越是说无关,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疑惑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父亲生前最后那段时间的焦虑、憔悴、欲言又止……一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如同沉渣泛起,带着不祥的预兆。
就在我被这混乱的思绪折磨得几乎崩溃时,病房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淡蓝色护工制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温水、药片和一些清淡的食物。
“林小姐,您醒了?”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职业性的关切,“感觉怎么样?沈先生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您。您叫我张姐就行。”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地上那几点未干的水渍和床头柜上歪倒的玻璃杯,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但什么也没问,只是动作麻利地拿出纸巾擦拭干净,又将水杯扶正。
沈聿珩交代的?监视还差不多。
我看着张姐忙碌的身影,心头一片冰冷。他果然说到做到,安排人“守着”我。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控制,是防止我“为所欲为”。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抗拒和疲惫。
张姐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林小姐,您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人看着。沈先生也是担心您。”她将温水递到我唇边,“来,先喝点水润润喉,再把药吃了。医生交代的,消炎止痛的。”
看着那杯水和白色的药片,我胃里一阵翻腾。沈聿珩安排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可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口渴又让我无法拒绝。我挣扎着,最终还是就着她的手,小口地抿了点水。温水流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缓解,但心底的寒意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