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转头看她:“真没谈过?”
“谈?他连相亲都能当场告辞。”庄静翻了个白眼,“上个月我妈托人介绍个法院的,海归,长得也好,饭局上他坐了十分钟,说‘工作排不开’,直接走人。人家姑娘脸都绿了。”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不知道。”庄静摇头,“他从不提这些。我妈问他,他就说‘顺其自然’。可我都二十六了,他二十九,还没见他哪个周末不是在书房或者律所。”
林桑垂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她想起他开车时的样子——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绷着,话少得几乎让人觉得冷漠。可红灯亮起时,他问的却是“她现在能走路吗”。
不是伤势,不是治疗,而是她能不能动。
她忽然笑了下。
“你笑什么?”庄静皱眉。
“没什么。”林桑抬头,眼睛亮,“我只是觉得,铁树也得开花吧?”
“你想追他?”庄静一愣,随即大笑,“你才见他几面?就五分钟不到,还被他按在地上过!”
“五分钟够了。”林桑撑着膝盖站起来,语气轻快,“我喜欢的类型,一眼就能定。”
“你疯了。”庄静瞪她,“他那种人,连笑都像程序设定,你能撬得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桑歪头,“再说了,他也不是完全没反应。临走时,还说了谢谢。”
“谢谢?那叫基本教养。”庄静冷笑,“你要真觉得自己能让他动心,我倒立洗头。”
林桑眨了眨眼,忽然凑近:“赌就赌。我要是让他对我动心,你倒立洗头。你输了呢?”
“我?”庄静扬眉,“你输了怎么样?”
“我请你吃一个月大餐,日料韩餐随你挑,顿顿不重样。”
庄静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击掌为誓。”
两只手掌在空中清脆一拍。
“行啊你。”庄静笑得前仰后合,“等我哥知道他未来嫂子是靠赌约进门的,非得气得把合同都撕了。”
林桑没笑,只把掌心对着光看了看,像是确认什么。然后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顿了顿:“明天我就去取发圈。”
“取什么取,他那公寓又不会跑。”庄静摆手,“你真打算上赶着见他?”
“不是上赶着。”林桑回头,嘴角微扬,“是主动出击。”
门关上,走廊安静下来。她没坐电梯,而是拐进了楼梯间。水泥台阶往下延伸,脚步声在空荡的空间里轻轻回响。
她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那条记录还在:
【庄知白,29岁,律师,住西区十八楼,洗澡不穿衣服,擅长锁喉,逻辑变态,眼神能冻死人。】
光标停在最后一行。她删掉最后半句,重新打字:
【送我回医院,顺便看看妹妹。】
字打完,她没删,也没发。只是盯着屏幕,直到指尖划过,屏幕变暗。
她闭上眼,脑中画面一帧帧闪过——
他湿着头发从浴室冲出来,肌肉线条在昏光下绷紧;
他穿西装的动作利落,袖扣扣到第二颗才抬头问她是谁;
他坐在副驾,红灯前侧脸轮廓分明,问出那句“能走路吗”;
电梯口,他回头说谢谢,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不到两秒,可她清楚看见,那层冰裂了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