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表象，底下有东西在动。
她睁开眼，楼梯间的玻璃映出她的脸。她对着倒影轻声说：“别人当你铁树，我偏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开花。”
手机震动。物业提醒再次弹出：
“您于今日下午在庄先生公寓遗留个人物品，已移交前台保管，请及时领取。”
她这次没犹豫，点开回复框，打字：
“明天下午三点，我去取。”
发送。
她走下楼梯，推开医院侧门。风迎面吹来，卷着几片落叶打转。她抬手扶了扶发尾，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走到人行道上，她忽然停下，从包里翻出一张客户项目草图。这是她原本要修改的方案，一直没顾上。她展开纸，目光落在角落——那里不知何时被她用铅笔勾了个小树苗，根扎在石缝里，枝头冒出一点绿芽。
她盯着看了两秒，没擦掉，折好塞回包里。
抬头时，阳光正穿过云层，照在街对面的玻璃幕墙上。她眯了眯眼，想起他办公室的窗。十八楼，视野开阔，能看到整条城市中轴线。
她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那栋公寓楼。导航显示步行二十分钟。她记下路线，锁屏。
再抬头，一辆黑色SUV正从街角驶过。她没看清车牌，只看见驾驶座上的人侧脸轮廓清晰，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名指有一道浅疤。
车速没减，直直往前开去。
她站在原地，没动。
车尾灯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一颗即将熄灭的火。
第4章：第一次邀约：加班
林桑把手机放回包里，脚步轻快地穿过医院侧门的小巷。风还在吹，卷着落叶贴地打转，她抬手扶了扶发尾，目光落在街对面那栋灰白色的公寓楼上。玻璃幕墙映着午后的阳光，十七、十八层的窗框清晰可见。她记得物业说前台保管的是发圈——她故意落下的，不是真丢了。
第二天清晨，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晨光斜照在茶几上，手机屏幕亮起。她点开对话框，光标在输入栏闪烁。她盯着那行空白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反复删改。最初想写“有空吗”，太生硬；改成“最近忙吗”，像寒暄；最后她敲下：“听说附近有家日料不错，要不要一起？”
发送。
她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起身去厨房煮咖啡。水开的声音盖过了手机震动。等她端着杯子回来，屏幕依旧朝下。她没翻，只是坐回原位，翻开设计稿本，笔尖落在纸面，却不由自主勾出一道肩线，接着是收紧的西装领口、笔挺的后颈。她顿住，划掉，换了个角度画起餐厅布局图，可线条越画越歪，最后停在一页空白处，只剩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
半小时后，她终于翻过手机。
庄知白回了消息：“周末加班，下次吧。”
字不多，语气平，像会议纪要的结尾。她盯着那句话，指尖慢慢滑动屏幕，把对话往上翻。从“谢谢”到“顺便看看”，再到这一句“下次吧”。她忽然不确定，“下次”是不是真的存在。她截图，发给庄静，附言：“你哥说‘下次’，算不算有戏？”
庄静秒回：“我哥说‘下次’，基本等于‘没下次’。”
林桑盯着那句话，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她关掉聊天窗口，把手机塞进包里，起身走到镜子前。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张了张嘴，低声说：“下次我约他喝咖啡。”又摇头，“不行，太刻意。”再试，“刚好路过你律所，要不要一起吃饭？”说完自己先皱眉——更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