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花三年才背完《本草纲目》,她连白芷柴胡都分不清。
"沈姑娘..."伤兵营传来呻吟,我捏碎药草冲进去。化脓的伤口腥臭扑鼻,我却想起姐姐前世的话:"治那些穷鬼做什么?太子妃该有太子妃的体面!"
烈酒浇上伤口时,惨叫惊飞宿鸟。
"忍忍。"我按住挣扎的老兵,"这比死在叛军手里强。"
月色满肩时回营,父亲在磨刀石旁等我。他接过我血糊糊的巡防图,突然问:"为何选这条路?"
枪尖在地上划出长痕,我抬头笑了:“因为我想证明拿针的手,也能握刀。”
父亲摸摸我的头,欣慰的笑了。
”父亲您可不要小瞧女子,我定会证明给您看,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我信誓旦旦道。
传令兵突然冲进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沈姑娘,刚到的家书。"
泛黄的纸上只有母亲颤抖的字迹:"玉瑶用错药,陈尚书家要偿命。"
我药囊里的苍术簌簌作响。
看,不用等三年,她的报应来得比瘟疫还快。
2
天没亮,校场的露水就打湿了裤脚。
我攥着枪杆,掌心的旧伤又裂开了。
血珠渗出来,黏在冰凉的木头上面。
“哟,沈丫头这是又来磨洋工?”
杨校尉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回头看他,这人总爱揣着手站在边上挑刺。
“校尉,属下在练枪。”
“练枪?”他嗤笑一声,抬脚踢了踢我脚边的石子,“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提枪都费劲,还想学男人上战场?”
周围的士兵窃窃私语,笑声顺着风飘进耳朵。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枪。
前世在药庐里碾药时,母亲总说,力气不在手上,在心里。
那天巡营,杨校尉把东西两营的地界全划给了我。
老兵凑过来咂嘴:“这来回十里地,脚底板都得磨穿。”
我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多谢校尉器重。”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接,愣了愣,脸色更难看了。
走在巡营的路上,月亮把影子拉得老长。
枪杆压在肩上,沉甸甸的。
忽然想起前世,沈玉瑶总爱抢我的医书看。
她说女子学什么医术,不如学学女红,将来嫁个好人家。
那时我还笑她,医者仁心,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才知道,刀光剑影里,仁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三个月后演武场,杨校尉的枪指着我的咽喉。
“最后问你一次,认输不认输?”
他的枪尖泛着冷光,我甚至能闻到上面的铁锈味。
“不认输。”
我侧身避开他的枪,借着旋转的力道把枪送出去。
枪杆擦过他的耳际,钉进后面的木靶。
周围的叫好声突然卡住,没人说话了。
杨校尉摸了摸耳朵,脸色铁青地走了。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日日练习枪术,一开始拿不起来枪,我就努力练臂力,日复一日的练习,以至于现在能将枪杆挥动自如。
证明我这三个月并没有白练,也许这就是努力的意义。
第二天起,没人再叫我沈丫头,都喊我沈队正。
第一次上战场,血腥味差点把我呛晕过去。
敌军的刀劈过来时,我竟下意识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