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这个方案比之前的更完善,预算也低了15%,结构稳定性提高了20%。”
“哦?”林昭昭拿起图纸,故作惊讶地翻了几页,“可我觉得还是我修改的版本更好,阿延你看。”她摊开自己的图纸,上面的设计几乎和我昨晚废弃的初稿一模一样,只是把配色换成了浮夸的粉紫渐变。
盛延连看都没看我的方案,直接在林昭昭的图纸上签了字:“就用这个,下午提交给甲方。”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仿生眼的监控功能还在运行,我能想象到他后台看到我僵硬表情时的得意。他大概觉得,我这只“瞎了眼”的设计师,终于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那天下午,甲方突然要求视频会议,指名要设计师讲解方案细节。林昭昭站在屏幕前支支吾吾,连最基本的结构原理都说不清楚。当甲方问“为什么选择玻璃幕墙而不是石材”时,她愣了半天,憋出一句:“因为……玻璃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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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不耐烦地问:“这方案到底是谁设计的?连基本的承重计算都没做。”
盛延立刻把我推到镜头前:“是沈星窈辅助昭昭完成的,让她给您解释。”他的手按在我肩上,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按进地里。
我看着屏幕里甲方质疑的眼神,又看了看身后盛延警告的目光,缓缓开口:“这个方案……”左眼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镜片闪烁着红光——这是盛延在远程警告我,让我闭嘴。
电流顺着神经蔓延到太阳穴,疼得我眼前发黑。但我强忍着疼痛,点开备用PPT:“抱歉,刚才林总监展示的是初稿,我们最终确定的是这个优化版本。”
我把方案里的漏洞一一指出,顺便展示了我昨晚准备的备用方案,从结构稳定性讲到节能环保,从成本控制讲到后期维护,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甲方听完当场拍板:“就用温设计师的备用方案,我们只和真正有才华的人合作。”
会议结束后,盛延把我拽进办公室,反手锁上门。他掐住我的下颚,指腹用力碾压着我脸上的疤痕,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沈星窈,谁让你多嘴的?”
我被迫抬头,左眼的镜片因为压力过大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视线里的他开始扭曲变形:“我只是不想公司损失项目。”
“你是想让昭昭难堪!”他加重力道,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别忘了你的眼睛是谁给的!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个瞎了一只眼的废人!你以为离了我,你还能在设计界立足?”
下颚的骨头传来剧痛,我却笑了,嘴角的弧度扯动脸上的疤痕,带来一阵刺痛:“所以我就该眼睁睁看着她毁掉你的公司?盛延,你到底是蠢还是瞎?”
“你敢骂我?”他甩开我的脸,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冰冷的墙壁。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从今天起,你调到资料室整理文件,设计部不用再来了!”
我扶着墙壁站稳,左眼的镜片已经恢复正常,却映出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原来在他心里,我连指出错误的资格都没有。原来我替他挡下的硫酸,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