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货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整齐码放着罐头、压缩饼干、真空包装的粮食和桶装水。粗略估算，够我一个人吃三年。
卧室衣柜后是一道暗门，通向我的"安全屋"——一个只有3平米的隐蔽空间，里面放着最重要的物资：武器、药品、黄金和加密硬盘。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程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房东今天把我东西全扔出来了，我现在拖着行李箱在街上！"
我走到监控屏幕前，调出小区门口的摄像头。果然，程雪穿着那件我去年送她的米色风衣，脚边放着行李箱，正对着手机发火。
"你去刘雯家住几天吧。"我平静地说。刘雯是她闺蜜，前世灾变后第一个抢老人物资的就是她。
"我跟她吵架了！"程雪跺了跺脚，"哥，你就收留我几天嘛，我保证找到房子就搬走！"
监控画面里，她撩了撩头发，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每次撒谎都会这样。前世她带人闯进我家时，也是先撩了头发才说"哥，他们只是来看看"。
"我这不方便。"我声音冷了下来，"给你转了2000，够住几天酒店了。"
"程野！"她突然拔高音调，"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那些都是谣言！我怎么可能..."
"没什么事我挂了。"我打断她，"最近...少出门。"
挂断电话，我看着监控里气得跳脚的程雪，胸口泛起一阵钝痛。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亲妹妹，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比起被绑在超市门口等死的绝望，这点痛算什么？
天色渐暗，我打开全屋防护系统。随着轻微的嗡鸣声，所有门窗自动锁死，监控进入夜间模式。忽然，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老程？是我啊，张伟！"一个油腻的男声传来，"听说你最近发财了？哥们儿手头有点紧..."
我直接挂断，手指微微发抖。张伟，我前世最信任的同事。暴雨第二个月，他说老婆孩子快饿死了，我分了他一半存粮。结果第二天就带着一帮人来"借"剩下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明天这个时候，暴雨就会开始，然后是混乱、饥饿、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我检查了一遍所有物资清单，确认无误后，从书柜深处抽出一本相册。里面有爸妈和我和程雪的合影，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扎着羊角辫，笑得天真无邪。
犹豫片刻，我还是把相册放进了储物柜最底层。有些东西，看得见摸不着反而更好。
睡前，我最后查看了一遍天气预报：明天，90%降水概率。我关掉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这一次，我绝不会对任何人心软。
6月13日，清晨5点17分，我被第一滴雨声惊醒。
那声音像一颗子弹击中我的太阳穴，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
灰蒙蒙的天空中，雨线如银针般刺向大地。起初只是稀疏的几滴，打在窗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但我知道，不出半小时，这将变成一场倾盆暴雨。然后持续整整一年。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重生以来所有的准备将在今天接受检验。我迅速穿上衣服，开始最后一次全面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