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正常，储水系统已满。太阳能电池——100%充电。监控系统——36个摄像头无死角。食物储备——密封完好。武器——手枪、弩箭、电击棒全部就位。
做完这些，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监控屏幕前。公寓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而屏幕上分割的各个画面显示着外面的世界正在苏醒：晨跑的年轻人、遛狗的老人、送报纸的邮递员...所有人都对这即将改变一切的暴雨毫无察觉。
咖啡喝到一半时，雨势骤然增大。窗外的雨声从轻柔的沙沙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上有人打翻了一座海洋。我关掉客厅的灯，让房间陷入半明半暗，这样能从里面看清外面，而外面看不清里面。
监控屏幕上，小区花园里的行人开始奔跑。一个穿黄色雨衣的女人摔倒了，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没人停下来帮她。
到了上午九点，小区微信群开始活跃。
【物业王主任】"各位业主，因暴雨天气，地下车库可能出现积水，请将车辆移至地面停车场。"
【802李姐】"我家阳台漏水了！物业能来看看吗？"
【1102张老师】"这雨也太大了，气象台没说今天有暴雨啊！"
我冷笑一声，关掉了群聊。气象台？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调出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白天，小到中雨，降水概率30%。
窗外的雨幕已经密得看不清十米外的楼房。
中午时分，我煮了一包泡面——出于某种扭曲的幽默感。热腾腾的蒸汽熏着我的脸，我想起前世被程雪出卖时换来的就是这玩意儿。面条滑进喉咙的触感让我作呕，但我强迫自己吃完。从今天起，每一卡路里都弥足珍贵。
下午三点，停电了。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我的应急灯自动亮起。我启动备用电源，监控屏幕重新闪烁起来。小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和抱怨声。
"这才第一天。"我喃喃自语。
傍晚六点，雨势稍缓，但依然密集。我的门禁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突兀。我浑身绷紧，慢慢走到显示屏前。
程雪。
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惨白的脸上，嘴唇发紫。她不停地按着门铃，同时拍打着门。
"哥！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哭腔，"我快冻死了！"
我的手悬在开门按钮上方，微微发抖。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程雪蜷缩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的样子；她笑着叫我"哥"时眼角的弧度；还有最后...她接过那包泡面时冷漠的眼神。
"哥！求你了！"程雪开始用脚踢门，"外面太可怕了，地铁都停了，我走了三小时才到你这儿！"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去酒店吧，我给你的钱够住一周。"
程雪猛地抬头，盯着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我的眼睛。"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她的声音骤然尖利，"现在全城的酒店都爆满了！路上全是积水，出租车都不开了！"
我沉默地看着屏幕里的她。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不知道里面是否混着泪水。
"程野！"她突然用全名称呼我，"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亲妹妹！妈妈临死前怎么说的？让你照顾我！你就这么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