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书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周雅萱的母亲，周氏集团的掌门人周夫人。
"程砚，"周夫人直接叫他的名字，连女婿都不愿意称呼，"雅萱说你状态不好？"
程砚放下毛笔，恭敬地站直身体："妈，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
周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过书桌上的字，冷笑一声："就这种东西，也配叫书法？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买你的字吗？"
程砚感到一阵刺痛。周夫人从来不屑掩饰对他的轻视。在她眼中，程砚不过是周家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一个从普通家庭爬上来的凤凰男。
"我会调整好的。"程砚低声说。
周夫人走近几步，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程砚，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的地位。三年前你不过是个在艺术圈小有名气的书法老师，是我们周家给了你平台和资源。"
程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的，周家给了他很多——豪华公寓、名车、顶级工作室，还有那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展览机会。但代价是他的艺术正在慢慢死去，变成周氏集团商业版图上的一枚棋子。
"我明白，妈。"程砚机械地回答。
周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明白就好。周末的寿宴，记得穿那套我帮你订的西装，蓝色那套，王董喜欢稳重的风格。"
说完，她像来时一样突兀地离开了。程砚跌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他拿起手机，看着林悦的头像——那是一张她在敦煌莫高窟前的照片，阳光下的笑容纯净而灿烂。
他突然很想念那种简单的生活。
周末很快到来。周家的别墅张灯结彩，停车场里停满了劳斯莱斯、宾利这样的豪车。程砚穿着那套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这位就是程大师吧？久仰久仰！"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握住程砚的手，"我收藏了您去年在保利拍出的那幅《兰亭集序》，真是神品啊！"
程砚礼貌地微笑："张总过奖了。"
"程大师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写一幅？价格好商量！"张总凑近，满嘴酒气，"我新开了个会所，正缺您这样的名家墨宝镇场子！"
程砚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作品，那些凝聚了他心血和灵魂的书法，如今被这些人当作装饰品和投资工具。
"张总，"周雅萱适时出现，挽住程砚的手臂，"您想要我老公的字，得排队呢！现在预约的话，大概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张总哈哈大笑："周小姐好福气啊，找了这么个有才华的丈夫！"
周雅萱骄傲地昂起头，仿佛程砚是她收藏的一件珍贵艺术品。程砚感到一阵恶心，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微笑。
宴会正式开始后，程砚被安排在主桌，坐在周董事长和周夫人中间。一道道珍馐美味被端上桌，他却毫无食欲。
"各位，"周董事长举杯站起，"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六十岁生日宴。今天，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周氏集团正式进军文化产业，第一个项目就是与程砚书法艺术中心的合作！"
掌声雷动。程砚震惊地看向岳父，这个所谓的"合作"他完全不知情。
"我们将投资五亿，在全国建立十个程砚书法艺术馆，同时推出系列文创产品。"周董事长红光满面，"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我的好女婿程砚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