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震，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如此明确地维护我的地位。
二叔公彻底蔫了，最后灰溜溜地带着林月华离开，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族老们也相继告辞，临走时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尊重。厅内终于只剩下我和商砚两人。
"谢谢你。"我轻声道。
商砚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犹豫了一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这个...我一直带着。"
那是一个褪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交颈鸳鸯——是我新婚时送给他的，后来以为他早就扔了。
我接过香囊，手指微微发抖。香囊已经很旧了，但保存完好，能看出主人的珍惜。
"知意，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商砚声音低沉，"只求你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摩挲着香囊上的绣线，心中百感交集。就在这时，平安慌慌张张跑进来："少爷！账房的火扑灭了，但是..."
"但是什么？"商砚皱眉。
"李管事...他咬舌自尽了。"
我和商砚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当我们赶到账房时，只见一片狼藉，李管事已经被抬走，地上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
"账册呢？"商砚沉声问。
5.
"大部分保住了，但最重要的几本..."平安欲言又止。
商砚冷笑："果然如此。"他转向我，"知意，你先回房休息，我要亲自检查这些账册。"
我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瞥见角落里一片未烧尽的纸屑，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奇怪的符号。我趁人不注意，悄悄捡起藏入袖中。
回到房中，我取出那片纸仔细端详。那符号似字非字，似画非画，像是一种标记。正当我思索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少夫人。"是我的贴身丫鬟春桃，"二少爷院里的秋菊说有事禀报。"
二少爷是商砚的庶弟商墨，常年在外游学，很少回府。他的丫鬟找我做什么？
"让她进来。"
秋菊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进来后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后才低声道："少夫人，二少爷让我告诉您，小心二叔公和...和城外玉泉观的道士有来往。"
我心头一跳："二少爷怎么知道？"
"二少爷前日回城，在玉泉观附近看到了二叔公的轿子。"秋菊声音更低了，"他还看到...看到林小姐和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密谈。"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就是大少爷'去世'那天。"
我背后一凉。商砚被下毒，二叔公和林月华与道士密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二少爷人呢？"
"二少爷说暂时不便回府，让少夫人和大少爷多加小心。"秋菊说完，匆匆告辞。
我坐在窗前，思绪万千。天色渐暗，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突然，我决定亲自去玉泉观一探究竟。
换上一身素净衣裳，我悄悄从后门溜出商府。玉泉观在城西，需穿过大半个城。我雇了顶不起眼的小轿，吩咐轿夫快行。
观前古柏森森，香火早已熄灭，显得阴森可怖。我正犹豫要不要敲门，忽听墙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二叔公！
"...必须尽快解决，那小子已经起疑了。"二叔公的声音透着焦躁。
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回答："急什么？上次的毒不行，还有别的办法..."
我屏住呼吸，贴近墙壁想听得更清楚些，却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