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么肯定，好像我们之间七年的空白，只是睡了一觉。
时机到了。
我叹了口气，声音放轻。
“其实……我当年走得急，什么都没拿，就带走了一样东西。”
“什么？”
他果然问了。
“一个日记本。”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里面写的，全是我们刚在一起的事。你第一次带我去看海，给我写的那首酸诗……你第一次带队拿奖，抱着我哭得像个小孩……那时候，你还不是什么金牌教练，我……”
我没再说下去。
电话那头安静了，呼吸声都没了。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
“日记本？”
他的声音哑了。
“……还在吗？”
“在呀。”
我用最无辜的语气回他。
“我一直收着呢，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小苇，”他清了清嗓子，“听话，都是过去的事了，人要向前看。下次见面带给我，我帮你处理掉，我们创造新的回忆，好不好？”
“不要。”
我带上哭腔。
“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舍不得。”
“听话。”
他还在劝，我直接挂了电话。
鱼，上钩了。
他的动作比我想的还快。
下午刚上班，我的手机就被陌生号码打爆了。
一接通，就是各种脏话。
翻来覆去就一句：“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让你身败名裂！”
还没下班，主管就把我叫进办公室。
他一脸为难。
“周苇，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有人打电话到公司，投诉你手脚不干净，还说你……私生活不检点。”
主管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全是怀疑。
张辰，七年了，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低级。
这么沉不住气。
你怕了。
怕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日记本，怕里面有你剽窃我训练方案的证据。
怕它毁了你深情人设，毁了你的豪门婚约。
很好。
你越怕什么，我就越让你失去什么。
我把所有骚扰电话和短信都截了图，存进加密文件夹。
主管的谈话，我也录了音。
张辰，谢谢你的第一份大礼。
好戏，开始了。
04
骚扰和施压持续了好几天，见我油盐不进，张辰换了个玩法。
他不再直接攻击我，而是选择了“馈赠”。
一周后，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了进来。
“您好，是肖天的母亲，林苇女士吗？”
“我是。”我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了。
“这里是市体校招生办。恭喜您，您的儿子肖天，因获得我校张辰教练的特别推荐，已被少年预备队破格录取。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带孩子来校，出席开学典礼。”
嗡的一声，我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体校，少年预备队。
那是肖天刻在墙上，写在日记本里，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他有天赋，可我们没钱，没人脉，连最基础的系统训练都是奢侈。
我还没来得及挂电话，身边的儿子听清了内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有多想要这个机会，我就有多清楚，这个机会的代价是什么。
果然，张辰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