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雨中的支撑
四月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林耀祖抱着刚从张老师那里拿来的英语笔记，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雨水打湿了她的校服下摆，凉丝丝的寒意顺着裤腿往上爬，可她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 经过一个多月的课后补习，她的英语模拟成绩终于突破了 110 分，张老师说照这个势头，高考稳上 120 分。
巷口的烤红薯摊还在，摊主李叔看见她，笑着招呼：“耀祖，今天要不要来一块？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林耀祖摸了摸口袋里妈妈早上给的五块钱早饭钱，正想摇头，却听见李叔又说：“不用你掏钱，你哥昨天来买红薯，特意跟我说，以后你过来，都记他账上。”
林耀祖心里一暖，刚要道谢，手机突然响了，是哥哥林建军的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哥哥急促的声音：“耀祖，你快到市医院来，妈刚才在超市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室！”
“什么？” 林耀祖手里的笔记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雨水瞬间浸湿了纸页上的字迹。她捡起笔记，顾不上拍掉上面的泥点，拔腿就往医院跑，书包里的英语书随着她的脚步重重撞着后背，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急诊室门口，林建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外卖服还没来得及换，上面沾着雨水和油污，头发乱蓬蓬的，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见林耀祖跑过来，他赶紧迎上去：“你别着急，医生刚说妈是急性胃炎，需要住院观察，可能还要做手术。”
“手术？” 林耀祖的声音发颤，“要花多少钱啊？”
林建军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初步估计要五千多，还不算后续的住院费。我刚才把这个月跑外卖的钱都取出来了，只有三千，还差两千……”
五千多。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林耀祖的心上。她知道，妈妈每个月在超市挣的钱，除了交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都存起来给她当学费，家里根本没有积蓄。哥哥的三千块，是他每天跑十几个小时外卖，风里来雨里去攒下的，现在却要全部花在妈妈的手术费上。
“哥，要不我先跟学校请假，来医院照顾妈吧。” 林耀祖咬了咬嘴唇，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可妈妈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没心思复习。
“不行！” 林建军立刻打断她，“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请假？妈要是知道你因为她耽误学习，肯定会生气的。你安心复习，医院这边有我呢。”
“可是哥，你还要送外卖……”
“外卖可以少跑几单，你的学习不能耽误。” 林建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把笔记整理一下，明天正常去学校，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妈的情况。”
林耀祖还想说什么，急诊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说：“谁是林秀兰的家属？现在需要去办理住院手续，顺便预缴一下手术费。”
林建军赶紧跟着护士走了，林耀祖站在走廊里，看着紧闭的急诊室门，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摸了摸书包里的英语笔记，纸页上的字迹已经被雨水晕开，模糊不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妈妈做饭的香味，也没有哥哥回来时的脚步声。林耀祖走进厨房，看见锅里还放着早上妈妈没来得及洗的碗，碗里剩下的粥已经馊了，散发出一股酸味。她想起妈妈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给她做早饭，晚上还要去夜市帮人看摊子到十一点，心里一阵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