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话绵里藏针,王氏听出几分威胁,只得赔笑连连,命人重新铺红毯。云筝站在日光里,看着侯府众人忙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只是开始,她要让侯府知道,今日的屈辱,不过是他们还债的利息。

行至正厅,江崇山夫妇端坐在上位,见云筝进来,王氏的嘴角不经意间撇了撇——到底是商贾女,即便穿金戴银,也掩不住那股子市侩气。云筝视若无睹,按照流程行三拜之礼,可到了“夫妻对拜”时,她却迟迟不肯弯腰。

“世子妃这是何意?”江崇山终于开口,声如洪钟,“莫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

云筝抬眸,眼波盈盈:“公公误会了。只是我听说,夫妻对拜需得真心相悦,方能百年好合。可世子看我的眼神,倒像是看仇人,我若贸然下拜,怕折了日后的情分。”

满座宾客倒吸一口冷气,江闻舟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没想到云筝竟敢在婚宴上掀了桌子,可当着满座宾客的面,他又不能发作,只得咬着牙道:“云筝,你莫要得寸进尺。”

“世子这是恼了?”云筝似笑非笑,“还是说,侯府娶我,本就不是为了‘情分’?” 她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厅中气氛霎时凝固。

江崇山拍案而起:“荒谬!我侯府明媒正娶,怎会有假?”

云筝却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凉:“既如此,那便请公公给我个准话——日后我云家,当真能与侯府一荣俱荣?”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茶盏,茶水泛起涟漪,映出她眼底的决绝。

江崇山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本就打的是吞并云家嫁妆的主意,何曾想过给云家什么承诺?可如今被云筝当众逼问,他若是否认,便是自打耳光;若是承认,又怕云家日后真的攀附上来。

正僵持间,外头突然传来喧哗——“不好了,西跨院的花轿里……竟坐着位姑娘!”

云筝心中暗喜,知道时机到了。她起身,故作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侯府今日要办两桩亲事?” 说着,便要往西跨院去,却被江闻舟一把拽住手腕:“云筝,你别闹!”

他的力气极大,云筝的手腕瞬间泛起红痕。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红了眼眶:“世子这是要家暴我?还未进府,便这样对我,日后……” 话未说完,泪已滚滚而下,看得宾客们一阵唏嘘。

江闻舟慌了神,忙要解释,可云筝已经挣开他的手,朝着西跨院跑去。她知道,那里坐着的是叶菱——江闻舟的亲嫂子,也是上一世侯府丑闻的核心。这一次,她要把所有腌臢事都抖落出来,让侯府再无翻身之地。

当云筝掀开轿帘时,叶菱正坐在里头,鬓边的珠花还沾着露水,眼尾绯红,像是刚哭过。看到云筝,叶菱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忙要掩面,却被云筝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嫂嫂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的坐在花轿里?”

此言一出,围观的宾客瞬间炸开了锅。江崇山夫妇的脸白得像纸,江闻舟扑过来要拉云筝,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云筝举着叶菱的手,高声道:“大家看呐,嫂嫂的手腕上,还戴着与世子的定情镯!侯府这是要做什么?一妻二夫?还是叔嫂通奸?”

“住口!”江崇山暴喝一声,“贱人,你敢污蔑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