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她的宫殿“长信宫”,她就立刻变了脸,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冰凉的地砖硌得我膝盖生疼。
“野种,离我远点。”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我知道,她恨我,更恨我娘。
因为我们是她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心头无法抹去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几天后,皇后为了敲打日益壮大的陆家,也为了羞辱我爹,故意在宫宴上,借口陆映雪的舞跳得不好,罚她跪在殿外。
深秋的夜晚,寒风刺骨,吹得廊下的灯笼摇摇欲坠。
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动了一个念头。
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到大殿的廊柱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一盆用来装饰的炭火,撞翻在地。
那炭火盆是铜制的,又大又重。
火星瞬间点燃了干燥的幔帐,火舌像一条红色的蛇,迅速向上蔓延。
“走水啦!走水啦!”
尖叫声划破了歌舞升平的假象,宫宴大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火吸引,没人再记得那个被罚跪在殿外的未来太子妃。
混乱中,我看到陆映雪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那晚,她破天荒地来到了我住的偏殿小屋。
她丢给我一瓶上好的伤药,白玉的瓶身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膝盖上的伤,自己处理一下。”
我没动,只是看着她。
她冷冷地看着我,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皇后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学着我娘的语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直视着她。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许久,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像一朵开在冰上的花。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们都想让她死。”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怪物。
终于,她从妆匣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小的纸包,放在桌上。
“这是皇后最喜欢的‘安神香’的香料。”
她将纸包推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一个致命的秘密。
“想办法,让它,出现在她每天点的每一支香里。”
05
我没有问那是什么。
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能让人安神的东西。
我成了皇后宫里的常客。
因为我“年幼”“天真”,又顶着一张酷似我娘的脸,皇后总喜欢把我带在身边。
她喜欢看陆映雪看到我时,那副隐忍嫉妒的模样。
也喜欢看我爹来请安时,那副进退两难的表情。
我成了她用来敲打陆映雪,和提醒我爹的,最得心应手的工具。
我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她午睡和晚上就寝前,为她点燃她最喜欢的安神香。
那香的味道很特别,清淡中带着一丝甜腻,闻久了让人头昏脑涨。
我爹来看过我一次。
是在皇后的寝宫里,当着所有人的面。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没有丝毫波澜。
皇后笑着对他说:“珩儿,你看檀儿这孩子,真是乖巧。不如,就让她留在本宫这里,也算替你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