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修的。"她骄傲地挺起胸，"他是工程师。"
井盖下是条狭窄的维修通道。潮湿的霉味里混着机油和血腥气，墙壁上歪歪扭扭画着箭头。甜甜像只小老鼠般灵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跟着爬进去，左臂的蓝纹成了唯一光源。通道尽头是间密室，墙上贴满购物中心的建筑图纸。
其中一张被红笔圈了出来——"新希望"避难所的医疗中心。
甜甜踮脚够到柜顶的文件夹。发黄的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印着苏氏医药的标志。实验记录日期是五年前，受试者编号S-01。
我的照片钉在右上角。
"爸爸说你是特别的。"甜甜用脏兮兮的手指戳了戳照片，"他说你身体里有星星。"
通道突然震动。水泥碎屑簌簌落下，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甜甜吓得钻进我怀里，小手里攥着个锈蚀的狗牌。
上面刻着：白枭计划 第一阶段。
通风管传来金属摩擦声。我捂住甜甜的嘴，看着管口螺丝一颗颗旋转松动。
"陆沉枭。"苏明玥的声音通过管道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我知道你在下面。"
甜甜突然剧烈颤抖。她脖子上的蓝纹像活过来般蠕动，瞳孔开始扩散。我按住她的肩膀，左臂蓝光暴涨。
她的抽搐渐渐平息。
"有趣。"苏明玥轻笑，"你居然能逆转初期感染。"
通风管盖板砰地弹开。我抱起甜甜后退，看见管口卡着个微型投影仪。蓝光闪烁几下，显示出避难所实验室的实时画面。
林博士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输液管。苏明玥的白大褂一尘不染，手里把玩着支蓝色血清。
"你父亲瞒着你做了很多事。"她敲敲玻璃培养舱，"比如这个。"
舱体里泡着具苍白的躯体。银色长发像水草般漂浮，脸和我一模一样。
"白枭计划的原型体。"苏明玥的指甲划过培养舱，"用你的干细胞培育的完美容器。"
甜甜在我怀里发烫。她的皮肤开始泛蓝，呼吸变得急促。投影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购物中心外的实时监控——刑天被三把枪指着太阳穴，额头豁开道狰狞伤口。
"天亮前到医疗中心。"苏明玥关掉投影，"否则我就把抗病毒血清倒进焚化炉。"
黑暗重新降临。甜甜的体温越来越高，蓝纹已经蔓延到脸颊。我扯开衣领，用指甲在锁骨处划开道口子。
血珠渗出的瞬间，整条通道的蓝纹感染者同时抬头。
甜甜贪婪地舔舐着伤口。她的蓝纹开始消退，瞳孔却变成了和我一样的竖瞳。
通风管深处传来细微的震动。我数着秒，在第三声响起时捂住甜甜的耳朵。
冲击波掀翻了半个仓库。
等尘埃落定，通道尽头露出个炸开的洞口。刑天军团的标志喷在对面墙上，旁边用红漆写着：直通"新希望"下水道。
甜甜挣脱我的怀抱，四肢着地窜进洞口。她的动作太快，像只真正的野兽。
我追进去时，听见她在黑暗中轻笑。
"爸爸说，要带你去见星星。"
下水道尽头有微光。越往前走，墙上的蓝纹越密集，最后连成一片诡异的壁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