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里，映着一张脸。
那张脸浮在水面上，离井口不过半尺，长发像水草一样散开，苍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最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那张脸，分明就是赵晴！
“啊——！”
王宣尖叫着往后仰，一屁股摔在地上，裤裆里瞬间热烘烘的。他指着井口，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人……井里有人……是赵晴……”
赵晴和她父母闻声跑出来，赵晴探头往井里看了看，又回头看他，脸上满是疑惑：“哪有人啊？王宣，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这不在这儿吗？”
王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井口，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只有几颗星星的倒影在晃。是幻觉吗？可那张脸的触感还在眼前，冰冷的，带着井水的腥气。
被扶回屋时，他瞥见赵晴的父母在低声说着什么，老太太抹着眼泪，老头则死死盯着那口井，眼神里是混杂着恐惧和悲伤的复杂情绪。
那一夜，王宣睡得极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哗哗”的水声吵醒，像是有人在井边打水。他悄悄爬起来，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一个人影正蹲在井边，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那哭声很轻，呜呜咽咽的，像猫被踩了尾巴，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泡久了，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王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声音，和他昨晚在院墙外听到的呢喃一模一样！
突然，那人影猛地回过头！
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是赵晴！
可她的眼睛是红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更可怕的是，她的目光直直穿透门缝，精准地落在王宣脸上，像两根尖冰，扎得他浑身僵硬。
王宣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3 墓碑与真相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王宣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昨晚明明是晕在了门口。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恍惚间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可裤裆里残留的湿冷感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王宣，起床了，陪我上山给姐姐上坟。”赵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宣跟着她上了山，山路蜿蜒，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阳光被枝叶剪得支离破碎。走到一处避风的山坳，王宣看见一个小小的坟包，孤零零地卧在几棵老松树下，坟前立着块简陋的石碑。
他凑过去一看，浑身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墓碑上刻着：爱女赵晴之墓。
照片里的姑娘，梳着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赫然就是他认识的“赵晴”！
王宣猛地回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这……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不是赵晴，我是赵霞。她是我双胞胎姐姐。”
赵霞说，她和赵晴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连父母都常常认错。可姐妹俩性子天差地别：赵晴聪明要强，书读得好，是全家的希望；赵霞却天生有些迟钝，总爱发呆，成绩也平平。高考结束后，赵霞知道自己考不上，索性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天天在山里疯跑；赵晴却在家坐立难安，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怕考砸了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