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别样的甜腥。
伴着雨声,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起来,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更浓烈、更持久的檀香气混杂在空气里席卷而来。
是谢晏辰。
他回来了。
脚步声比平时沉,不像往日那般精准无声。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向他。
他站在门口,没有开大灯,只有脚下的落地灯投出微弱的黄晕。
他脱掉熨烫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领口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冷白线条凌厉的锁骨。
他身上出现的,是我从没见过的,极其罕见的失仪。
手里捻着那串深色的菩提佛珠,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急躁。
我的视线模糊,看不大真切。
只是那双平日里毫无波澜,深邃如泥潭的眼睛,此刻却像燃着两团幽暗的火,直直地、深深地向我投射过来。
我的心猛的一跳,混沌的意识被那目光刺得清醒一瞬,不一会儿又被药效拉回迷糊。
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我,此刻的他极其危险。
“你……回来了?”声音轻飘飘的,在药力的作用下显得软绵无力。
他没有回答。
只是迈开腿,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不像他。
哪怕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但起码也会礼貌地维持表面的平和。
待他走近时,除去他身上的檀香气息,还有一丝极淡的……酒气。
不,谢晏辰从不饮酒。
那是什么?
他在床前站定,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他低下头,目光探究般在我的脸上寻觅,从我的眼睛,到有些苍白的唇,再到微微敞开的领口。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那般淡漠疏离,而是充满了某种翻涌的、压抑到极致的、近乎痛苦的情绪,像冲破堤坝的洪水。
“谢……”我本能的感觉到恐惧,企图往后退,以逃离这片阴影,却被他身上散发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定在原地。
失控的临界点,就在一瞬间。
“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重重地碾上了我的唇瓣,堵住了我所有未说出口的惊呼和疑问。
而后的,是吞噬,是掠夺,是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洪流决堤!
那串冰冷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硌在我的手腕上,生疼。
他像一头彻底挣脱了枷锁的凶兽,撕碎了那层清冷禁欲的佛子外衣,露出了内里最原始、最汹涌、最陌生的欲望。
我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翻涌的小舟,无力抵抗,只能被动承受这灭顶的狂潮。
他昂贵的丝质衬衫在混乱中被扯开,雪白的布料委地,像神坛坍塌时落下的帷幕。
那一夜,时间好像早已失去了意义……
那夜之后呢?
死寂。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
他恢复了那副冰雕雪塑的模样,甚至更加疏离、更加冰冷。
仿佛那一夜的疯狂只是一场幻梦。
而我,同样默契地将那段记忆深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2
“这么冷的天,别喝凉水了。”他是视线落在桌上那杯早已没了热气的水上。
看啊,即便是不情愿的婚姻,他依然能做到那么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