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当夕阳的余晖染红天际,夏晚棠终于完成了三款小样的调制。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入滴管瓶中,然后给王太太发去了消息。
第二天下午,王太太再次来到“觅香”。这一次,她的脸上明显少了几分焦虑,多了些许神采。
“晚棠小姐,太神奇了!”她激动地说,“我昨晚试用了其中一款,那种感觉……就像真的躺在月光下的沙滩上,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我一觉睡到了天亮!”
夏晚棠松了口气,微笑着递给她一张名片:“那就好。这是最终确定配方的版本,您可以回去慢慢享用。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调整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王太太接过香水,珍重地收好,又和夏晚棠聊了几句,才满意地离开。
看着王太太离去的背影,夏晚棠感到一阵满足。这就是她热爱的事业,用气味治愈人心。
傍晚,夏晚棠锁好工作室的门,准备回家。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燥热,吹拂着她的髮梢。她沿着种满梧桐树的小路慢慢走着,路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一家花店时,一阵浓郁而独特的香气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种混合了晚香玉、茉莉和某种罕见木质香的复杂气味,成熟、性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循着香气望去。花店的橱窗里,摆放着几束洁白的晚香玉,娇豔欲滴。而那股香气,似乎并非完全来自鲜花,更像是从花店深处飘散出来的。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了花店的门。店内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富有艺术感,空气中瀰漫着各种花草的芬芳,比外面闻到的更加清晰。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欢迎光临。”
夏晚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一张宽大的木质工作台后站起身。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结实的手腕。他正低头整理着一堆乾燥的花草,侧脸的轮廓深邃分明,鼻樑高挺,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男人的目光抬起来,与夏晚棠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睛,像是子夜的寒潭,锐利、冷静,带着审视的意味。
夏晚棠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轻声问道:“您好,刚才在门口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气,请问是……?”
男人放下手中的花草,缓步走到她面前。他身上似乎也沾染了那些植物的气息,混合着他自身的独特味道,形成一种更为复杂难辨的香调。
“是我自己调制的。”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冷静的质感,“一种实验性的香氛,还未正式推出。”
“您也是调香师?”夏晚棠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的气场和调香风格,与她截然不同。她的香,偏向自然、治愈;而他的,却充满了侵略性,甚至有些危险的味道。
男人似乎对她的惊讶并不意外,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吧。我叫陆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