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去推石井的盖子。井盖比想象中轻，一推就裂开条缝，霉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涌出来。晓萱摸出手机照亮，井壁刻满歪歪扭扭的抓痕，像是有人曾拼命挣扎着往上爬。
“你在找什么？”
黑袍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晓萱抬头，看见他正趴在井沿，苍白的脸几乎贴到她眼前。他的瞳孔缩成细线，像两条红色的毒蛇：“苏瑶的灵魂在井底，你下去就是送死！”
“那你就陪我下去！”晓萱抄起脚边的铁铲砸向他。黑袍人侧身避开，铲子砸在井沿上，迸出几点火星。
井下的石阶湿滑不堪，晓萱扶着井壁往下爬，每一步都像踩在活人的骸骨上。越往下，空气越冷，她甚至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是小美的声音？还是其他失踪同学的？
“到了。”
晓萱落地的瞬间，脚下传来空洞的回响。这里是个圆形的密室，墙壁上嵌着腐朽的烛台，烛泪凝结成暗红的块状。正中央立着一座石棺，棺盖上刻满和校徽相同的符号，缝隙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像干涸的血。
“苏瑶的棺材？”晓萱的声音发抖。
“是她的祭品。”黑袍人从井口爬下来，长袍在地上拖出一道湿痕，“二十年前，她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十二个学生，才换来这个封印灵魂的密室。现在……”他的目光落在晓萱手腕上蔓延的蓝色颜料，“该用你的血，让仪式完整了。”
晓萱后退两步，后背抵在石棺上。她摸出母亲的日记残页，借着手机光看清了最后几行字：“苏瑶不是恶魔，她只是太爱女儿。黑袍人（原名周正雄，苏瑶的导师）嫉妒她的才华，用邪术控制她，逼她用自己的灵魂喂养学生，只为永生。我偷走了苏瑶的眼睛（一枚翡翠耳坠），封印了密室的入口。如果晓萱看到这段话，记住——苏瑶的眼睛在……”
后面的字迹被血渍晕开了。
“找什么呢？”黑袍人逼近，指尖泛起黑雾，“你母亲藏起来的，是我要的东西。”
晓萱的指尖触到石棺上的刻痕——那是一枚翡翠耳坠的形状。她猛地掀开棺盖，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石棺里躺着一具枯骨，白骨的手心里攥着枚翡翠耳坠，耳垂处还残留着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眼睛！”黑袍人尖叫着扑过来，“那是苏瑶的灵魂容器！”
晓萱抓起耳坠，转身就跑。黑袍人的黑雾缠上她的脚踝，她重重摔倒在地，耳坠从手中飞出，落在石棺中央。
“不！”
黑袍人的手即将触到耳坠的瞬间，石棺里的枯骨突然动了。它缓缓抬起手臂，指尖指向晓萱的手腕——那里的蓝色颜料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去。
“原来……你母亲的血脉觉醒了。”黑袍人愣住，“她当年就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灵魂封进了画里。”
晓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血红色的颜料正从指缝渗出，在地上画出一幅扭曲的地图——正是月陵学院的平面图，而地图的中心，标着暗夜画室的位置。
“这才是钥匙。”她喃喃自语。
黑袍人突然狂笑起来：“太晚了！你的血会唤醒苏瑶的灵魂，而我会成为她的新容器！”他扑向石棺，指尖触到翡翠耳坠的瞬间，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
